席容煙從太后那里出來時已經(jīng)是下午了。
這會兒又忙往皇后娘娘那里去。
走在宮道上,她微微低頭,想著姑母與她說的事情。
姑母說如今世家漸漸沒落,皇上要從世家手中拿走權(quán)力,說她入宮也好。
不定哪天懸著的刀就會落在席家頭上,讓她多爭爭寵愛。
皇上后宮里的女子,許多是當初在北地跟隨的舊部的女兒,登基這三年,后宮并沒有怎么納妃過。
只要她生下孩子,太后就會想辦法扶持她的孩子為太子。
席容煙知道皇后有一個還不到六歲的皇子,皇后與皇上是先帝賜婚,年少陪伴,后宮里也唯有那一個皇子。
今日姑母緊緊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的告訴她,后宮里不是想明哲保身就能明哲保身的。
皇后也不是能永遠在皇后的位置上。
誰的兒子當上了太子,誰才是最后的贏家。
她能聽明白姑母的意思。
只要她生下了皇子,爭斗就會開始了。
即便她不爭,別人也會。
她低著頭想得入神,絲毫沒有注意到對面步輦過來的人。
直到她聽到了一聲冰涼的冷哼才反應過來。
抬頭看過去,只看見步輦上的女子一襲黛青裙,發(fā)上珠釵滿頭,步搖輕晃,一張嫵媚臉龐,紅唇鮮艷,冷漠又有些輕蔑的審視著她。
又見她眼神上下輕掃,再有些譏諷的開口:“這是哪個宮里的?倒是一身好大的派頭,見了本宮也敢無視?!?/p>
席容煙不知這位是誰,好在出去時身邊帶了一位含元殿的宮人,那宮人就急忙在席容煙耳邊低低說了一句話。
原面前步輦上的人是賢妃。
皇后娘娘的親堂妹。
忠勇侯府二房的三姑娘。
她長了席容煙好幾歲,又早早在皇上后宮,雖都在京城,卻沒怎么來往過。
現(xiàn)在按著品級,席容煙的確應該給賢妃施禮。
想著自己的確有些怠慢了,宮里宮規(guī)森嚴,她也打算施禮賠罪,賢妃卻忽然從步輦上下來,站到了席容煙面前。
賢妃生的高,下巴高高揚起,用一種近乎蔑視的的眼神看著她,又用手指不屑的捏著她的下巴左右翻看,聲音譏諷:“嘖嘖,瞧瞧這弱不禁風的狐媚子樣子,你以為你千方百計進了宮,就能得皇上寵愛了?竟有膽子怠慢皇后娘娘。”
“今日我就替皇后娘娘讓你吃吃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