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忱頓時沉下臉,眼色冷厲:“大膽安氏,區(qū)區(qū)典妻竟敢對故去主母不敬,來人,掌手!”
安熙寧急忙解釋道:“侯爺饒命,這都是琴嬤嬤送來給奴家浣洗的。奴家初入侯府第二日,實在不知這是故去主母的遺衣,還望侯爺恕罪!”
她嘶聲辯解,但是沒有攀扯袁夫人,牽扯主子事情會變得復雜,只能咬琴嬤嬤。
琴嬤嬤面色一震,這賤人竟敢攀扯自己,緊張喊道:“侯爺她胡說,老奴怎么可能會讓她對大夫人不敬……”
見侯爺沒有反應,嬤嬤頓時急了,猛地回身抓住安熙寧,“賤人你竟敢當著侯爺?shù)拿嫒鲋e,還要賴到老奴身上,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安熙寧想要躲開,可累得頭暈眼花哪是牛高馬壯的嬤嬤的對手,小臉硬生生挨了一巴掌。
整個人眼冒金星倒下去,撲倒在裝滿雪融水的盆里,渾身被冷水浸透。
她狼狽不堪,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仰頭凝視嬤嬤,明明寒意刺骨,可她卻沒有任何反應,心中的憤懣淹沒身體的寒冷。
可她清楚無能的悲憤沒有任何意義,現(xiàn)在的自己就是可以任人蹂躪的螻蟻!
琴嬤嬤還想動手,紀忱臉色極其難看:“本侯還在!”
琴嬤嬤這才停手,趕緊跪下來裝委屈,“侯爺,老奴真的沒有做,都是安氏……”
“那本侯倒想知道她一個剛入府的典妻怎么拿到遺衣的?麻婆,是浣衣房安排她洗的嗎?”
麻婆這時才上前回道:“稟侯爺,此事與浣衣房無關,不過確實是琴嬤嬤下午將全部氅衣送來浣衣房交給安娘子浣洗的,浣衣房的所有奴婢都可以作證?!?/p>
紀忱冷冷盯著琴嬤嬤:“你這下還要如何解釋!”
琴嬤嬤臉色蒼白癱軟在地上,這還怎么解釋,惡狠狠看了眼麻婆,這老婆子平日不會多管閑事,今日竟然幫著這賤人說話。
紀忱見她不再辯解,便沉聲道:“來人!琴嬤嬤對故去大夫人不敬,掌嘴八十,罰跪到明夜子時向大夫人謝罪!”
話音剛落,袁氏匆忙趕來,她正沐浴時聽大丫鬟說了浣衣房的事,連濕漉的頭發(fā)都沒來得及收拾。
“老爺!您剛回府怎么發(fā)這么大脾氣,琴媽年紀大了,您這么懲罰不是要她的命嗎,她沒了命誰來伺候妾身呀?!?/p>
袁氏一來,紀忱的怒意就消了一半,但還是帶著責備說道:“你可知她做了什么!還敢當著本侯的面放肆!”
“妾身聽下人說了,琴媽拿錯了婉姐姐的遺衣讓安娘子浣洗,這肯定不是有意的,琴媽對婉姐姐一向尊重有佳,怎么可能不敬。”
袁氏說著淚光閃爍,聲音哽咽,“老爺要怪就怪妾身吧,都是妾身管教不利,掌妾身的嘴,罰妾身跪吧,但求老爺饒琴媽一命。”
紀忱剩下的一半脾氣也沒了,語氣嚴厲但眼神嬌寵,“好啦,下人的事與你有什么關系,鬧出這般事也不能不懲罰,你身為內宅當家夫人,你來處置好了吧。”
“謝老爺?!?/p>
雖然事情到了袁氏手中,但畢竟侯爺剛剛說過懲罰,她也不能包庇得太明顯。
“琴媽雖不是有心的,但也有錯在先,既然犯了婉姐姐的在天之靈,罰你明日替大夫人誦經(jīng)一日謝罪,至于動手讓安娘子涼了身子,那便罰一兩銀子給安娘子賠禮,再禁足七日妾身親自管教。老爺您覺得這樣處置可以嗎?”
紀忱沒有反對,溫柔笑道:“依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