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詞匯她并不陌生,她曾經在書上看到過向導精神梳理的方式,但那個人卻用他那溫柔而充滿蠱惑的聲音告訴她,精神觸絲已經過時了。
他說,最高級的、最有效的精神疏導,是身與心的完全交融,是毫無保留的親密接觸,是肌膚相親時靈魂的碰撞與慰藉。
他說,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撫平哨兵靈魂深處的躁動與創(chuàng)傷。
他說,他需要她。
她信了。
像一個愚蠢的、被蒙蔽了雙眼的信徒,虔誠地相信著惡魔編織的謊言。
伊薇爾低下頭,銀色的長發(fā)滑落下來,遮住了她蒼白的臉頰,纖長的銀色睫毛顫抖著,在眼下投出一片破碎的陰影。
她像一個被操縱了半生的提線木偶,直到此刻,才遲鈍地發(fā)現那些纏繞在身上的、無形的絲線。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哎呀,我們指揮官可是蘭開斯特家族出來的?!奔瓫]注意到伊薇爾瞬間的失神,還在自顧自地感嘆,語氣帶著幾分夸張的揶揄,“那可是聯邦最古老、最刻板的家族之一,家規(guī)森嚴得能把人逼瘋!我們指揮官更是潔身自好,比苦修士還像苦修士,別說女人了,平時連雌性蚊子都近不了他的身。你剛才那一下,估計把他嚇得不輕,覺得自己被玷污,清白不保了!”
吉塞拉越說越起勁,拍了拍伊薇爾的肩膀,故意壓低聲音:“這下完了,他被你看了身子……哦不對,是他看了你的身子,按照他們家的規(guī)矩,這就是‘不潔’了!以后要是傳出去,我看哪個名門淑女還敢嫁給他?八成是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伊薇爾猛地抬起頭,看向吉塞拉,那雙銀色的眸子里第一次染上了清晰可見的慌亂和愧疚。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她一板一眼地道歉,聲音微弱得像風中的殘燭,“該怎么辦?”
“怎么辦?”吉塞拉攤了攤手,一臉“我也沒有辦法”的表情,“還能怎么辦?總不能讓你對他負責吧?雖然我們指揮官長得帥、身材好、地位高,但那性格……嘖,太悶了。要不就算了吧,讓他自己消化消化,大不了就一輩子當老光棍唄,反正他那張冰塊臉,也沒幾個女人敢靠近?!?/p>
伊薇爾:“……”
看著少女那副真的開始認真思考“如何彌補指揮官清白”的呆滯模樣,吉塞拉終于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拍了拍伊薇爾的肩膀,語氣輕松了不少:“好啦,跟你開玩笑呢!指揮官沒那么脆弱,頂多就狠狠抽自己幾鞭子懲罰自己,不過……”
她話鋒一轉,臉上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為難神色:“說正經的,小家伙,你現在也沒地方去,對吧?正好,我們剛結束一場大戰(zhàn),很多士兵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精神污染,艦上的向導數量嚴重不足,累得都快精神崩潰了,我看你也是個向導?!?/p>
吉塞拉微微傾身,那雙明亮的眼睛注視著伊薇爾,無比鄭重地詢問:
“所以,在你離開之前,你愿意幫幫我們嗎?","chapter_title":"惡魔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