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東南亞t國的‘帕拉’原始雨林深處,一個國際聯合科考站……于昨日深夜……失去所有聯絡……最后傳回的片段信息……提到……科考站外圍……發(fā)現大量……行為極度狂躁的……野生猴群……攻擊性……遠超常態(tài)……并伴有……不明原因的……皮膚潰爛現象……目前……t國軍方已封鎖相關區(qū)域……具體原因……仍在調查中……國際社會表示高度關注……”
帕拉雨林?科考站失聯?狂躁猴群?皮膚潰爛?!
這幾個關鍵詞如同冰冷的子彈,瞬間擊中了林默的心臟!他渾身的肌肉在剎那間繃緊,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沖頭頂!
他猛地站起身,動作快得帶倒了身后的椅子。椅子腿與地板摩擦,發(fā)出刺耳的“吱嘎”聲。他幾步沖到門邊,一把拉開了房門!
走廊里空無一人,只有隔壁那扇緊閉的房門后,電視新聞的聲音還在繼續(xù),主播的語調似乎又沉重了幾分。
林默背靠著冰冷的門框,緩緩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腔里,那顆剛剛因重生而劇烈跳動的心臟,此刻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沉甸甸地往下墜。
三個月?真的還有三個月嗎?
前世,關于“災變之源”的流言如同野火般在廢墟上蔓延,眾說紛紜。外星病毒?基因武器泄露?遠古封印松動?但有一個相對可靠的說法,被一些從災難中心區(qū)域逃出來的幸存者零碎地提及:最初的爆發(fā)點,似乎就指向某個位于熱帶雨林深處的研究設施!時間點……似乎比全球同步的“災變日”,要提前了那么一些!
難道……難道“帕拉雨林事件”就是那最初的火苗?難道這場毀滅的序曲,比他記憶中的,已經悄然提前拉開了帷幕?!
一絲冰冷的汗珠,順著林默緊繃的太陽穴悄然滑落。窗外,都市的喧囂依舊,陽光正好。但他仿佛已經聽到了,那來自遙遠雨林深處,穿透時空傳來的、文明崩塌的……第一聲脆響!
時間,比他最壞的預估,可能還要少!
他緩緩地、近乎無聲地關上了房門,將走廊的光線和鄰居家模糊的新聞播報聲隔絕在外。房間內重新陷入昏暗的寂靜,只有他粗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他轉過身,背靠著冰冷的門板,目光如同淬火的利刃,死死釘在書桌上那本攤開的筆記本上。那密密麻麻的字跡,那詳盡到冷酷的生存計劃,此刻都顯得……還不夠快!還不夠狠!
三個月?不,從現在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從死神鐮刀下硬生生搶出來的!
林默一步一步地走回書桌前,腳步沉穩(wěn),卻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沉重壓迫感。他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坐了下去。沒有再看窗外那虛假的祥和,也沒有再理會隔壁傳來的任何噪音。
他重新拿起筆,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筆尖懸停在剛剛被戳出墨點的那行字上方——“核心目標:生存堡壘(方舟計劃)”。
沉默。
房間里只剩下他壓抑的呼吸聲和筆尖懸停時那細微到幾乎不存在的震顫。
幾秒鐘后,那支筆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力量,狠狠地落了下去!他不再書寫新的條目,而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在那行核心目標旁邊,劃下了兩道粗重得幾乎要撕裂紙面的、血紅色的橫杠!
如同兩道猙獰的傷疤,又像兩柄交叉的、決絕的利劍!
做完這一切,林默緩緩地抬起頭?;璋档墓饩€下,他的臉半隱在陰影中,只有那雙眼睛,亮得驚人,如同荒野中即將撲向獵物的孤狼,燃燒著冰冷而瘋狂的火焰。那里面,再無半分僥幸,只剩下破釜沉舟、與時間賽跑的極致冷靜和……不惜碾碎一切阻礙也要活下去的滔天戾氣!
他微微轉動椅子,面向窗外陽光的方向,身體卻籠罩在室內的陰影里,形成一個沉默而極具張力的剪影。嘴唇無聲地開合,吐出幾個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的字,字字如冰:
“這次,我要活到最后?!?/p>
“所有擋路的……都得死?!?/p>
話音落下的瞬間,頭頂那盞一直散發(fā)著柔和白光的吸頂燈,毫無征兆地,極其輕微地,“滋啪”閃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