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大殿,果然看到江連海跪在殿前的月臺上。
天不知什么時候又下起了雪,江連海身上已經(jīng)覆了白白一層,臉凍得發(fā)白,嘴唇都紫了。
聽到腳步聲,他艱難地抬起頭。
看到祁讓牽著晚余的手走出來,他先是一驚,隨即面露喜色。
看來他這招很有效果,晚余已經(jīng)和皇上手牽手了。
他們在里面這么久,說不定已經(jīng)圓房了。
既然如此,皇上為什么還要罰他跪在這里?
難道不應該將他當成岳父老泰山來招待嗎?
他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子,膝行兩步上前給祁讓磕頭:“臣江連海叩見皇上,不知皇上叫臣來有何吩咐?”
祁讓抬腳將他踹倒在地:“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將那樣的東西送到宮里來,朕只是叫你勸勸你女兒,你竟然切下她生母的手指來嚇唬她,江連海,你可真叫朕刮目相看,下一步,你是不是要殺人了?”
江連海仰面栽倒,后腦勺磕在冷硬的地磚上,疼得他面容扭曲,卻不敢喊叫,又爬起來磕頭:“皇上息怒,臣這樣做,也是為了給皇上排憂解難呀!”
“這么說,朕還要感謝你了?”祁讓抬腿又是一腳,恨聲道,“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將朕置于何地,倘若你因此殺了人,朕豈不成了教唆犯?事情傳出去,你讓朕顏面何存?”
江連海終于意識到自己非但沒有立功,還因此惹惱了皇帝,連忙爬起來磕頭求饒:“皇上饒命,臣一時糊涂,會錯了圣意,臣有罪,臣知錯了,請皇上饒??!”
“饒?。俊逼钭尷湫σ宦?,“朕饒了你,豈不是縱容你行兇嗎,包庇你傷人嗎,你覺得,這樣對晚余,對她生母公平嗎?”
江連海愣了愣,怯怯道:“她生母不過是個賤妾,她也……”
“你還敢狡辯?”祁讓怒道,“可見你根本不知悔改,也不覺得自己有錯,向朕認錯也不是發(fā)自肺腑?!?/p>
“不不不,臣是發(fā)自肺腑的,臣真的知道錯了,請皇上恕罪。”
江連海一連聲地請罪,轉(zhuǎn)而又去叫晚余,“好孩子,你快和皇上說說,為父這也是為了你好呀,皇上如此厚待于你,為父是怕你糊涂,辜負了皇上的好意,這才一時情急,做了過激的行為,你就原諒為父這一回,行不行?”
祁讓也看向晚余:“你不必聽他的,朕說過,你想怎么處置他都行,只要你開口。”
晚余冷眼看著兩人你來我往,在她看來,這兩個人就是在她面前演戲,演一場恩威并施的苦肉計。
她多看一眼都覺得反胃,強行把手從祁讓手里抽出來,轉(zhuǎn)身就走。
祁讓下意識要追過去,被胡盡忠攔?。骸盎噬?,讓晚余姑娘自己待一會兒吧,追得太緊反倒不好?!?/p>
祁讓只能生生忍住:“那你叫人照看好她,別讓她想不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