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說,我不要你陪,你放過我,就是對我最大的恩典。
但這話她不能說,祁讓找過來,就是因為懷疑她,她真這樣說了,只會讓情況更加糟糕。
她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盡可能地在他面前裝可憐,越可憐越好。
她眨眨眼,兩行淚便倏忽滾落下來。
她就那樣凄婉哀傷地看著他,任由眼淚順著緊抿的唇縫滲進(jìn)去。
祁讓伸手捧住她的臉,兩手的拇指將她的眼淚往兩邊抹,似乎不想讓她品嘗眼淚的滋味。
他幽深的鳳眸對上她朦朧的淚眼,火光跳躍間,兩人都從彼此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臉。
“不要怕,朕以后會對你好的?!彼碜游⑽⑶皟A,在她冰涼光潔的額頭印下一吻。
晚余強忍著想要推開他的沖動,假裝失控倒在他懷里,在他懷里痛哭出聲。
祁讓摟著她,幾乎不敢用力,感覺這個時候的她,就像一個精美但易碎的瓷器,稍稍用力就會碎裂。
因著她的眼淚,因著她的脆弱,因著她的主動依靠,他這一路上對她的種種懷疑,便漸漸消散了。
她對她阿娘如此感情深厚,斷不會丟下還沒有下葬的阿娘獨自離去。
只要暗衛(wèi)密切監(jiān)視,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岔子。
等她明天送完葬回了宮,自己再好好的補償她。
她沒了阿娘,和江家的人又沒什么感情,以后就只能和自己相依為命了。
正想著,門外突然響起腳步聲。
隨即,就是胡盡忠驚訝的聲音:“沈小侯爺,你怎么來了?”
晚余心下一驚,明顯感覺到祁讓抱著自己的手緊了緊。
她的眼淚瞬間就沒了,只剩下滿心的惶恐。
長安是來看她的,卻不知道祁讓也在。
祁讓如此多疑,看到長安,肯定又要想很多有的沒的。
這可如何是好?
她忐忑不安,一時沒了主意,就聽沈長安問胡盡忠:“胡公公,你怎么也來了?”
胡盡忠說:“咱家是奉皇上之命,陪晚余姑娘回來送葬的。”
“哦?晚余姑娘回來了嗎?”沈長安驚訝道,“皇上竟然準(zhǔn)她回來送葬,真是慈悲為懷?!?/p>
“是啊,皇上對晚余姑娘好著呢!”胡盡忠說,“沈小侯爺不知道嗎,咱家以為你是特地來瞧晚余姑娘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