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從地垂下眼睫,湊過去,一個輕輕的吻落在他額頭。
柔軟的雙唇,如點水的蜻蜓,碰一下就飛走了。
祁讓沉下臉,對她敷衍了事的行為很是不滿:“這個不算,重新來?!?/p>
“……”晚余很想給他一巴掌,但又不敢,只得咬了咬唇,在他炙熱的唇瓣上親了一下。
祁讓總算滿意了,見她雙頰泛起紅暈,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但他無所謂,擺擺手,大度地放她離開。
晚余生怕他又出什么幺蛾子,這回連禮都沒行,轉(zhuǎn)身飛快逃離。
“屬兔子的嗎,跑這么快!”
祁讓看著那一抹窈窕的背影轉(zhuǎn)瞬消失在門外,氣惱地抱怨了一句。
卻又不自覺地抿了抿被她親過的嘴唇,唇角的弧度怎么壓都壓不住。
狡猾的小兔子,她以為她能逃到哪里去?
他躺回到床上,感覺整個屋子都因為那個女人離開變得空曠。
龍床也是空蕩蕩的,被子再軟,熏得再香,也沒有那女人的身子香軟。
于是他又開始后悔,不該一時心軟放那女人離開。
什么規(guī)矩不規(guī)矩,溫香軟玉地?fù)г趹牙锼X才是正經(jīng),他本來也不是那守規(guī)矩的人。
他在床上翻了好幾個身,怎么也睡不著,煩躁地掀開被子下了床,赤足走到墻角的衣柜前,拉開紅木雕花的柜門,從最底層翻出一個白綢子縫制的雪娃娃。
晚余進宮的第二年,也下了很大的雪。
母妃忌日那天,他沒有上朝,一大早就去了奉先殿祭拜母妃。
回到乾清宮時,看到晚余正和幾個宮女在殿前廣場堆雪人。
那個雪人,跟他小時候在冷宮時,母妃給他堆的那個一模一樣。
宮人們看到他回來,嚇得跪了一地,而他就癡癡地站在那里,盯著那個雪人看了好久。
后來,那個雪人就留在了殿前廣場,他每天出來進去總要往那邊看幾眼。
可惜好景不長,天一放晴,那雪人就化了。
他看著雪人在陽光下一點一點消失,如同當(dāng)年的他在冷宮看著母妃的生命一點一點流失。
他救不了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