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良言吃了一驚,心說皇上的心是真狠呀,這么大的事,他居然要瞞著那可憐的姑娘。
“那,那晚余姑娘要是問起來,奴才該如何回答?”
“這還不簡單,就說她阿娘不愿意離開江家就行了?!逼钭尩沉怂谎郏澳闵頌榇罂偣?,這種話還要朕教你嗎?”
“……”孫良言后背一涼,忙躬身道,“是,奴才明白了?!?/p>
祁讓像沒事人一樣,走到書案后面坐下,隨手翻開一本奏折,卻一個字也看不進(jìn)去。
他實(shí)在犯不著為一個臣子的妾室傷神。
可這個妾室,卻是晚余的命,是她唯一的牽掛。
她要是知道她心心念念的阿娘死了,她還能撐得住嗎?
萬一她一個想不開隨她阿娘去了,自己豈非要永遠(yuǎn)的失去她?
因此,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知道。
至少目前不能讓她知道。
將來她若是知道了,肯定也是要恨他的。
但那又怎樣,恨他的人多了,他不在乎多這一個。
只要人在他身邊,愛或恨都無所謂。
他合上奏折,對孫良言吩咐道:“你再去一趟江家,告訴江連海嚴(yán)密封鎖晚余阿娘自盡的消息,倘若外面的人聽到一點(diǎn)風(fēng)聲,他這個安平伯也不要當(dāng)了?!?/p>
“是。”
孫良言答應(yīng)一聲,正要出去,胡盡忠從外面打起棉簾子把晚余讓了進(jìn)來:“皇上,晚余姑娘給您送茶來了?!?/p>
祁讓拿奏折的手頓了頓,卻是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仿佛他從未聽到她阿娘的死訊。
孫良言和小福子對視一眼,師徒二人別過頭,不敢去看那可憐的姑娘。
晚余尚不知發(fā)生了什么,端著茶走到祁讓面前,將茶放在他左手邊,澄澈如湖水的眸子滿懷期待地看向他。
祁讓這才抬頭與她目光相對,淡淡道:“看什么?”
晚余忙對他福了福身,手上比劃道:“我阿娘怎么說?”
祁讓將手里的奏折扔在一旁,又重新拿了一本,語氣隨意道:“朕說了怕你不信,讓孫總管和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