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她眼里沒有他,心里沒有他。
氣她人在皇宮,心在西北。
氣她為了別的男人在他面前寧死不屈,卻又為了別的男人在他面前低三下四。
她的歡笑是為了別的男人,她的眼淚也是為了別的男人。
如此種種,她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嗎?
祁讓深吸氣,又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對她招手道:“過來,朕告訴你。”
晚余本能地瑟縮了一下,跪在那里沒有動:“嬪妾有罪,只配跪著?!?/p>
祁讓焉能不知,她是怕被他碰觸。
她寧愿跪著,也不愿被他碰觸。
他變換了一下姿勢,手指輕輕敲擊床沿,語氣寒涼卻又透著些許蠱惑:“你來見朕,不就是想為徐清盞求情嗎,就你這態(tài)度,你覺得朕會對他網(wǎng)開一面嗎?”
那蠱惑讓晚余從中嗅到一絲希望,鼓起勇氣,抬頭向他看過去:“嬪妾要怎么做,皇上才肯饒恕徐清盞?”
看吧!
她果然還是為了徐清盞!
進來半天都不拿正眼瞧他,一說到徐清盞,她就來勁了。
祁讓咬緊牙關,下頜繃出凌厲的線條。
他說過,他等著她來求他的那一天。
可她當真來求他了,卻是為了徐清盞。
他怒到極致,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徐清盞抓過來,當著她的面大卸八塊。
“是你主動來求朕的,難道還要朕教你怎么求嗎?”他壓著火氣說道。
晚余遲疑了片刻,起身走到幾案前,倒了一盞茶,雙手捧到他面前:“皇上請用茶?!?/p>
“就這?”祁讓看著那盞茶在她手里晃晃蕩蕩,氣得發(fā)出一聲嗤笑,“這就是你的誠意?徐清盞犯了欺君之罪,你想用一盞茶就讓朕饒恕他?”
晚余抿了抿唇,小聲道:“可皇上先前明明答應了沈將軍……”
“朕只答應饒他一命,可沒說免了他所有的懲罰?!逼钭尷淅浯驍嗨?,“難道你還想讓朕保留他司禮監(jiān)掌印的身份,你覺得他配嗎,你覺得他做下這樣吃里扒外的事,朕還能放心把他留在那個位子上嗎?”
晚余連忙搖頭:“嬪妾沒有這樣想,但直殿監(jiān)的雜役實在太委屈他了,他傷得很嚴重,人人都欺負他……”
“他活該,那是他應得的!”祁讓突然提高了音量,眼中似有殺機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