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和生是從前倒賣了一批來路不正的貨兒而被抓的。
和我在一起干了之后,所有的貨源都是正規(guī)渠道。
陳嬸兒說:“他是個混球,從前讓他不干,他非說利潤大,不干白不干。后來他遇見你了,主動跟我說要回歸正途,這個檔口,他跟你說沒花錢拿下的,實際上是掏空了他的底兒!嬸子跟你說,也不是想綁架你什么,只是告訴你,外面好男人多著呢,陸琛逸他算個什么王八蛋!”
可偏生。
我還得給這個王八蛋去送貨。
陳和生不在了。
但檔口還在,那些貨還在。
陳嬸兒勸我別干了,趕緊將檔口抵出去。
這種活兒,女人根本干不下來。
我搖頭,下定了決心,要將這個檔口扛起來。
沒道理男人能干的事兒,女人干不了。
何況。
我又不喜歡陳和生。
檔口抵出去了,這筆錢我萬萬不可能拿在手上。
上過一次男人的當,總不能再將自己送到男人手上。
我給陳嬸兒寫了借條。
檔口做起來了,我就將那筆檔口錢給陳嬸兒,并且算作陳和生的三成入股,日后利潤都會給陳和生分。
如果我沒給檔口做起來,這筆錢我也不會賴賬,我再去擺攤兒,一點一點的還給陳和生。
陳嬸兒說我對自己太狠。
我倒覺得,是這世道的機會太多,我若不把握,才是對不起自己。
6
陳和生是上午被抓走的。
電視機是我下午扛到紡織廠的。
陸琛逸見我扛著電視機,伸手要幫我。
徐晶瑩拉著陸琛逸,說自己不舒服,要他攙著。
電視機很大很重。
壓在我的脊背上,我艱難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