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鐲被我摔斷了,我本來就沒有臉再見奶奶。
更何況,奶奶的老年癡呆時好時壞。
萬一我過去的時候,她又忘記了我是她孫媳婦,只記得我是偷她手鐲摔她手鐲的壞人怎么辦?
在奶奶面前,我不怕受委屈,就怕再刺激到她。
賀知州在電話那端冷冷地問:“明天,你到底來不來醫(yī)院?”
我緊緊地篡著手機,許久,艱澀道:”明天我有事,去不了?!?/p>
我不是不想去看奶奶,只是有太多的顧慮。
除了前兩個,還有一個原因是,我想跟賀知州徹底斷掉所有牽連。
“好,很好”賀知州在電話那端森森地笑,語氣冰冷嗤嘲,“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無情,最冷血的女人,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被愛?!?/p>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而我的耳邊,似乎還縈繞著他冰冷的嗤笑,縈繞著他最后那句話。
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被愛?
我看著孤單的屋子,還有那壞掉的水壺,癡癡地笑了笑,眼前卻一片模糊。
是啊,真如賀知州所說,我一無是處,毫無優(yōu)點。
這樣的自己,又有誰會喜歡?
連我自己都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箱,就洗了澡睡覺。
這兩天發(fā)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回想起來就跟做夢一樣。
我呆呆的望著簡陋的天花板,明明很累很困,可就是睡不著。
不知過了多久,走廊上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還有模糊的謾罵聲和說話聲。
就像是幾個喝醉酒的人起了爭執(zhí)。
屋子的隔音很差,走廊上的聲音就顯得特別大,且嘈雜。
剛搬到這,我的心里是沒什么安全感的。
乍一聽到這聲音,我神經(jīng)都繃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