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醫(yī)生甩開他的手,臉上是無盡的悲傷。
“祁總,您夫人的腎臟已經(jīng)成功移植給了裴小姐,裴小姐再過48小時就會醒來,移植手術(shù)很成功?!?/p>
“可是很抱歉,祁夫人因手術(shù)中突發(fā)大出血,搶救無效,已經(jīng)死亡?!?/p>
王醫(yī)生說完,手術(shù)間就推出一具蓋著白布的身體,那個身體的胳膊從病床上垂下,手腕處露出一條紅繩。
祁遇迅速認出,那是他七年前跪在寺廟里,為她祈來的。
一時間,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徹手術(shù)室的門口。
梁若瀾看著視頻里哭到快要窒息的祁明意,還有抱著鮮花卻呆若木雞的祁遇,叫司機在前方的服務(wù)區(qū)停車。
她下車拆掉手機卡,連同手機一起扔進垃圾桶,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車開了整整一天,到達目的地時已是深夜,梁若瀾隨便找了個民宿住下。
老板娘是個面善的阿姨,看梁若瀾哭紅的雙眼,什么也沒問,只是端上了一杯熱茶,還有一份熱飯。
“姑娘,遇上難事兒了?怎么一個人來我們這兒玩?”
梁若瀾接過熱茶,冰冷的身體終于恢復(fù)了一絲暖意,她深呼吸一口氣。
“阿姨,我離婚了,孩子給了前夫,我凈身出戶,隨便搭了一輛順風(fēng)車來這里?!?/p>
說完,她低頭猛吃了幾口飯,飯菜的油香味驅(qū)散了她身上的風(fēng)塵仆仆,也填滿了她心口處的空蕩。
一口接一口,梁若瀾一天未進食,直到盤子見了底,阿姨的心也跟著落了地。
畢竟能哭著吃飽飯的人,是不會尋死的。
她拿出鑰匙把梁若瀾帶上樓,一邊給她鋪床,一邊說:“人其實很有趣,天冷加衣加被子就成,可這人心冷了,就怎么捂也捂不熱了。“
梁若瀾聽出了話中話,她謝別了阿姨,洗了個熱水澡,倒在床上卻睡不踏實。
朦朧間,她好像看到十八歲的自己,一襲白裙,站在遠處向她招手,正張口說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