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腳走過長廊,月光從落地窗潑進來,照見墻上的照片,程野抱著二十歲的她站在靶場,她手里的槍還冒著煙。
突然傳來女人一陣的尖叫,溫北梔盯著照片摟在她腰間的手,突然抬手把相框扣在墻上。
玻璃碎裂聲驚動了巡邏的保鏢。
阿杰舉著手電筒,她被強光微瞇起眼睛。
“北梔姐?您需要換藥嗎?”
溫北梔搖頭,她慢慢悠悠的拿起程野送她的車鑰匙。
發(fā)動機轟鳴時,二樓的窗簾動了動,溫北梔透過后視鏡看見程野赤裸的上身出現(xiàn)在窗口,懷里還摟著衣衫不整的孟安然。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倒車,直到車尾燈消失在林蔭道盡頭。
第二天陽光晴朗,溫北梔壓了壓鴨舌帽檐,帽檐投下的陰影剛好遮住她眼下青黑。
背后未愈的傷口在汗水浸潤下隱隱作痛,她今天回組織才知道,到了練槍的日子。
三十米外,程野正從背后環(huán)著孟安然。
他左手拖著她發(fā)抖的手腕,右手扶在她腰間的姿勢與十二年前教溫北梔時一模一樣,連教說的話都分毫不差。
“手腕要沉?!?/p>
他的聲音帶著罕見的耐心。
“像這樣?!?/p>
孟安然突然尖叫著松開手,槍砸在地上濺起塵土。
“我,我害怕……”
她轉(zhuǎn)身往程野懷里鉆,粉色發(fā)帶蹭亂了他的領(lǐng)口。
溫北梔從機械臺拿起自己那支改裝的槍,這槍的每個零件都是程野親手教她調(diào)試的,想起第一次學(xué)拆卸,程野咬著她耳垂說:“槍比人忠誠?!?/p>
她又低頭碾碎一顆野草,無聊的心情都很煩躁。
“砰!”
子彈擦著她頭頂掠過時,溫北梔甚至聞到了火藥灼燒空氣的焦味。
溫北梔下意識地側(cè)身避開第二發(fā),她猛地抬頭,眼神下意識變得兇狠,只看見孟安然舉槍的手還在發(fā)抖,眼里滿是驚慌。
程野也愣了一下。
“程野哥哥……我是不是打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