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坤像是早已聽習(xí)慣了這種說辭,甚至笑了一下?!袄^續(xù)。”他懶洋洋地命令,仿佛想聽點更有意思的詞來打發(fā)時間。
男人被徹底激怒,已經(jīng)顧不得任何后果。“賤種?”男人咬緊牙,眼神紅得發(fā)亮,“起碼我的孩子還有骨氣?!?/p>
“不像你身邊那個小婊子,天生一副欠操的賤樣,就是一條披著學(xué)生皮的下賤母狗,恐怕也是靠著對你張開腿,換點屎一樣的生路……真正的賤種,婊子?!?/p>
周寅坤連眼神都沒變,整個人卻像猛地從沉睡中起身,經(jīng)過科因,隨手抽走科因別在腰間的短刀。
一刀,直插喉嚨下顎,硬生生把嘴對半劈開,連同整根舌頭一起剜落,男人的下半臉裂成兩半,皮肉翻卷,牙齦裸露在空氣中,血噴在墻上,像是被活剝下來的獸皮。
掛著血肉、碎裂的下頜骨傳出瀕死的破碎音節(jié),臉皮抽動,雙眼爆血,男人整個人跪在原地,連慘叫都漏風(fēng)。
劃斷喉骨的聲音干脆,血像被打翻的罐子,落在水泥地上,迅速暈成一片猩紅,順著縫隙緩緩淌遠。
周寅坤居高臨下,垂眼看著他,眼神里沒有殺意,只有一種冷靜的厭惡。
他隨意甩了甩手上的血點,連衣服都沒沾上??埔蚰蛔髀暤厣锨?,把尸體拖遠,鐵鏈摩擦地面,發(fā)出沉悶的響,男人破舊的衣服吸著血跡拖出長長一片,沾著塵土變得又臟又腥。
周寅坤嫌棄地扔下刀走出去,連頭也沒回,只淡淡對一旁早已捂著嘴傻眼的瓦南吐出一句:
“回頭告訴那些村里的,臟話出口前,記得先買份壽衣?!?/p>
……
時間一點點往下熬,宿舍的燈已經(jīng)熄了一半,只有她床頭那盞小臺燈還亮著。光線溫柔,卻讓她整個人顯得越發(fā)孤單。
她拿出水杯,喝了一口早就涼透的白開水,剛準備關(guān)掉電腦,卻看到郵箱右上角的紅點忽然跳了一下。
新郵件。
她心臟一緊,第一反應(yīng)是那個記者的回信,手忙腳亂地點開。
可發(fā)件人不是那個陌生地址,而是莎拉。郵件的開頭不長,但她一眼看見了關(guān)鍵一句:
「我和我爸吵了一架。他讓我去參加那種酒局——你知道的,為了認識人,我差點摔門,現(xiàn)在離家出走了,今晚在朋友家住。明天我來曼谷,順便去看你,帶點你說過喜歡的清邁小吃。別擔(dān)心我,我沒事。你明天放學(xué)什么時候有空?」
她心跳輕微地快了一拍。她不記得自己有說過任何清邁小吃,也就是說,莎拉也一樣在試探她,莎拉,應(yīng)該是自己人。
夏夏的指尖頓住,整個人像被誰按下暫停鍵。
她閉上眼,輕聲重復(fù)了一遍,然后睜開眼,把新買的錄音筆輕輕摸出來,藏進書包側(cè)袋。
無論莎拉要說什么,她都得聽清楚每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