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嚇了一跳,剛擺好的姿勢立刻僵住,像是被點穴似的,連忙轉(zhuǎn)頭“哦”了一聲,鞋也顧不上穿,踩著濕潤的石板就小跑著到了他面前。
周寅坤懶懶地坐著,手一抬,把水杯遞給她,又低頭看了眼她的腳,眸色沉沉,語氣不耐:
“多大的人了,還能玩丟鞋?”
“還真是夠嚴厲的?!蹦腥嗽捯粑绰洌愂骣倪h處走回來,本來看到夏夏被男人叫著跑回來,以為是多大的事。
“不過夏夏也不小了,有自己的主見,想做什么,不至于事事都要問過你吧?”
她說完也不等男人反應(yīng),像是只是順嘴感慨,拉著周夏夏轉(zhuǎn)身就走到下面幾級臺階去了。
陳懸生放下杯子,目光還落在陳舒雯遠去的背影上,神色平靜,語氣也很溫:
“舒雯早就被我慣壞了,還望周先生見諒?!?/p>
周寅坤挑了挑眉,這算是把他昨天的話原封奉還回來了。
遠處,周夏夏穿上了鞋,陳舒雯拉著她,直到那道不耐煩的目光從背后消失,才松開手。
等走出幾步,她才像吐露真心話一樣對夏夏說:“不用羨慕我,他們兩本質(zhì)上都是一樣的。”
她們一前一后走下石階,腳下水跡蜿蜒,夏夏低著頭,聽到這句話后,心中頓是不解,沒忍住小聲辯了句:
“可那位陳先生……看起來很溫柔?!?/p>
陳舒雯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夏夏,眼神不輕不重:“難怪你能被那個人欺負住,總是停在表面?!?/p>
“不過我沒資格說你,以前我也像你這樣,以為他干凈。”
夏夏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
“那個叫陳懸生的男人,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弟弟?!?/p>
陳舒雯垂眸整理裙角,輕聲又說了一句;“可他是個畜生?!?/p>
她頓了頓,夏夏看向自己的目光漸漸變得不可置信:“這個畜生,捏著我父親的命,對我為所欲為?!?/p>
陳舒雯的語氣不再是剛才的那種漫不經(jīng)心,而是透著一股清醒的冷意。
“所以,夏夏?!?/p>
“你知道陳懸生那種人最擅長什么嗎?”
夏夏怔在原地。
“不是發(fā)脾氣,不是暴力,是讓你以為自己被溫柔地愛著,實際只是換了一種方式,讓你離不開?!?/p>
被溫柔地愛著……
夏夏猛地想起,一個住在曼谷別墅,會穿著白色絲質(zhì)睡裙迎接周寅坤,會親昵地挽著他的胳膊,問他“想我了嗎”的女人。
一個被周寅坤溫柔地愛著,最終的結(jié)局卻是被他拋棄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