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意識到淚水已經(jīng)流了滿臉。
接過紙巾時,我的視線再次落在時鐘上。
距離杜成岳開始打電鉆還有三個半小時。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2
上輩子,半夜十二點半,隔壁突然傳來刺耳的電鉆聲。
安然被驚醒,我立刻去敲門理論。
杜成岳那張油膩的臉從門縫里探出來,滿嘴酒氣:“我家電路壞了,大熱天的沒電怎么活?你女兒高考關(guān)我屁事!”
物業(yè)來了也無濟于事。
其他鄰居起初還幫腔,但當(dāng)杜成岳的老母親拄著拐杖出來,哭訴我要“熱死她老人家”時,所有人都退縮了。
爭吵持續(xù)到凌晨兩點多,安然一夜未眠。
第二天考場上,她發(fā)揮失常。
成績出來后,距離她夢想的復(fù)旦大學(xué)只差三分。
她拒絕復(fù)讀,在一個雨夜從學(xué)校天臺一躍而下。
我站在她的尸體旁,看著鮮血混著雨水在地上蔓延。
那一刻,我失去了所有理智。
三天后,我?guī)е蜎_進了杜成岳家
“媽!”
安然用力晃了晃我的肩膀:“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爸爸的事……”
“不,不是?!?/p>
我猛地回神,擦干眼淚。
丈夫半年前車禍去世的傷痛此刻顯得那么遙遠,比起失去女兒的痛,那根本不算什么。
“媽媽只是……太為你驕傲了。”
我站起身,動作快得讓安然嚇了一跳?!笆帐耙幌?,我們?nèi)ゾ频曜?。?/p>
“?。繛槭裁??”安然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