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事先知道,還能跟梅娘通個氣。但他是突然被‘請’到國公府來的,根本什么準備都沒做。
“要說鄭大人未老先衰、老眼昏花,辨認不清尸體,也說得過去。那么,請問,仵作的驗尸報告又是怎么寫的呢?”
鄭迎松:
“就、就寫死者死因系利器斬首,失血而死還、還能有什么?”
“還能有什么?鄭大人不是南城令官嗎,問我一介草民還能有什么,不覺可笑?不過,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fā)問了,那我就大發(fā)慈悲的告訴你?!?/p>
齊逸面色一沉道:“死者指甲內(nèi)有少量粉末,乃蒲黃與金銀花粉混合物。此藥粉清熱解毒、消腫止痛,可治療口瘡與咽喉腫痛,外敷可緩解皮膚紅腫等癥狀?!?/p>
鄭迎松剛剛聚焦的雙眼,再次有些渙散開來,很顯然,他沒怎么聽懂。
“這能說明什么?”陳知府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說明死者若非常與藥物打交道的醫(yī)者、藥師,便是生前曾患有口瘡或咽喉腫痛之癥?!?/p>
齊逸說罷,提刑按察使江入年便像是發(fā)現(xiàn)了華點的盲生,雙眼一亮道:“那為何不是皮膚紅腫?”
“因為尸體全身皮膚并無紅腫。”
江入年:
“啊這!是本官忽略了,哈哈~~”
在江大人尷尬的笑聲中,齊逸繼續(xù)說道:“既然是教坊司的花魁娘子,肯定有帖身丫鬟,只需一問便知月倚夢近段時日,是否患有這兩種癥狀。還有,死者指腹皮膚柔軟、掌中無繭,說明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貴女子?!?/p>
賢王世子點了點頭:“這倒是沒錯,像月姑娘這樣的花魁小娘子,自是用不著做那些粗活,不過彈彈琴、唱唱曲罷了。每日還會以蛋清滑石粉保養(yǎng),皮膚最是細膩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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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正、劍則斜
話說一半,炎景初就發(fā)現(xiàn)大家都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教坊司屬禮部管轄,最初只是宮廷禮樂。后有犯官女眷發(fā)配進教坊司,漸漸演化出以舞樂技藝伺人的服務(wù)業(yè)。
同類型的還有勾欄、青樓,區(qū)別在于,勾欄檔次最低,差不多是發(fā)廊、浴場的意思。青樓要看經(jīng)營者的實力,一般都不會太差,相當于ktv。而官辦的教坊司,就是高級會所。
“咳咳,那個”炎景初急中生智道:“哦,是這樣,本世子宴請好友時,曾請教坊司的樂姬、伶人來府中表演。因此略知一二、略知一二,哈哈~”
‘還不如不解釋’看著在社死邊緣瘋狂試探的顯眼包,齊逸笑道:“世子說的沒錯,教坊司專伺舞樂,花魁娘子少不得操練琴藝?!?/p>
說話到后四個字時,齊逸模仿了一下彈古箏的動作。
眾人沉思,靳九思和炎景初旋即便想到了,而反應(yīng)最快的竟是身板約等于15個萬山虎的方臉銀燕。
“繭子!對了,常年彈琴的樂師,指腹處必有繭子,即便裹了弦衣,也會磨出痕跡?!?/p>
梁巡撫點頭道:“薛寅精于音律,京都第一琵琶手梅侶行都盛贊他為妙音郎。方才席間,白帝城教坊司的那個奉鑾,聽到薛寅大名,還連連敬酒請他得空了去坊司一敘。”
名叫薛寅的銀燕,一張大方臉刷的一紅,趕忙謙道:“大人過講,屬下愧不敢當!”
齊逸:
認真的嗎?這位壯士,一根指頭堪比他三根指頭那么粗,就這手還能彈琵琶?彈棉花還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