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凈秋父親的眼睛在回來后又經(jīng)歷了兩次手術(shù),等把這次手術(shù)后的紗布拆了,差不多也就能恢復(fù)了。
她上完下午的課,余聲陽陪著她去醫(yī)院看望,結(jié)束后,兩個人坐在住院部樓下的長椅上聊天,余聲陽又一次說起了兩人的初見。
他問她是不是那個時候,那個人渣就在欺負她了,她點點頭,他看著她一下就紅了眼,起身蹲在她身前,拉起她的手,額頭貼著她的手背,低聲說著對不起。
她揉揉他的耳朵:“余聲陽,別說對不起,你沒有錯,知道嗎?”
他低低嗯了聲,眼淚落在她手背上,提起那段過往,他始終比她先落淚。
他仰頭看她,眼淚從眼角又落了下來,他說是他沒用,她眼含淚水搖頭。
余聲陽抬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淚,隨即單膝跪在了她身前,他從包里拿出戒指,對她說:“簡凈秋同學(xué),我能娶你嗎?”
“我愿意用我的一生去守護你,去愛你,我能娶你嗎?”
簡凈秋再也抑制不住哭出聲來,她傾身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吻,抽泣著說:“當(dāng)然?!?/p>
戒指戴上她手指的那一刻,他起身吻住她,昏暗的小道上,只有一盞昏黃的小燈照著兩個人的身影。
一切都應(yīng)該像這樣發(fā)展下去,他和她求婚,兩個人見家長,商定婚期,喜結(jié)良緣……
一切的一切,都該如此。
接到余聲陽同事電話的時候,簡凈秋剛上完早課,人剛出教室,就聽他同事說余聲陽在外給人做調(diào)解的時候,意外被人開車撞了,左手手臂骨折,他誰也不讓告訴,可總歸得有人來醫(yī)院看看他,他同事就給她打了電話。
掛了電話,簡凈秋站在原地久久沒有緩過神來,她知道這并不是意外,是他,是他做的。
此刻,一股寒氣從心底蔓延到全身,冷得她止不住的發(fā)抖,扭頭看向外邊,火紅的太陽高高掛著,她忙往樓下奔去。
站在太陽底下,她撥通了陸其琛的電話,但響了幾聲便被掛斷,隨后他給她微信發(fā)了一條信息,說自己在開會。
握著手機的手慢慢縮緊又放開,簡凈秋沉了口氣,抬腳快步出了學(xué)校,打了車直接到了陸氏集團的大樓下。
像是知道她會來,她說了自己的名字后,一樓的前臺就立馬打了一個電話,沒多久陸其琛的助理韓昭就親自下樓來接她。
韓昭對著她自我介紹了幾句,帶著她上了樓,到辦公室門口,他才要抬手敲門,身后的人就搶先他一步推門走了進去,他跟在她后面喊了聲簡小姐。
陸其琛早就等候多時,一見她進來,就起身朝她走了過去。
兩人面對面站著,她下巴微微抖動著,眼眶里蓄了些淚水,她眨著眼,不讓眼淚掉下來。
“陸其琛,我說了,你有什么沖我來,你別動他?!?/p>
“不動他,你又怎么會想起我來呢?”
“你不愛我也不恨我,可你我認識一場,我總歸得得到點什么,得不到你的愛,恨也不錯,總比你把我忘得一干二凈好?!?/p>
簡凈秋閉了閉眼,她深吸一口氣,“余聲陽是無辜的,你別傷害他了,算我求你了。”
“無辜?”陸其琛眉頭一皺,眼眸微瞇,“你愛他,他就一點也不無辜?!?/p>
“敏敏,我所有的耐心都留給你了,你別把它耗盡,因為我也不知道,我一旦失控,會對你的余聲陽做什么,所以,早點和他斷了,來我身邊,對他來說是件好事?!?/p>
好事?她和余聲陽誰也不能失去誰,彼此陪伴走過的這幾年歷歷在目,她要如何舍棄他,如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呢,而他的痛苦也不會比她少半分。
可如果不離開,她又不知道面前的瘋子還會做出什么傷害他的事,這要她怎么抉擇啊……
她垂下眼皮,沉默了好一會,才愣怔的開口:“給我一點時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