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玫玫想拒絕,又覺得浪費人家心意不好,稍微猶豫了一下,到了樓下看到宿管阿姨,人阿姨還叫她,“張玫玫,電腦主機你家里人給你送過來,待會兒記得搬走。”
“嗯,麻煩您?!睆埫得第s緊應(yīng)了,因為“家里人”叁個字面上有些燒,“我待會兒就過來拿?!?/p>
宿管阿姨是個和氣人,見她應(yīng)聲了,也就保管著她的東西。
學校西南門,挺偏的,張玫玫在學校里還買了輛二手小電驢,把安全帽往頭上一戴,她就騎上小電驢往西南門走。待到了門口,她還四處張望了一下,到不是尋陳二叔的車,而是看看有沒有同校的學生——有時候呀,人嘛難免臉皮薄的,她也不是很想叫別人說閑話。
西南門還真偏,門也小,平時還真沒幾個人走這個門。
她騎著小電驢出了門,外頭是一條長直道兒,也沒見什么車子霸道地堵在路中間,等騎出好一段路,才見著一輛黑色的車子,車子就不是什么特別的車,也就是黑色,就是輛帕薩特——她還沒注意到這車,人車子的車窗往下?lián)u,探出溫和的笑臉,朝她揮揮手。
她還稍微震驚了一下,他自個兒還坐在駕駛座上,并沒有司機。只是帕薩特,陳景平時開到學校來的車子都不止這個價位,高好幾倍兒都不止呢——偏他呢到是低調(diào),就跟平常人家的長輩一樣,“玫玫,過來?!?/p>
他叫她呢。
他還將奶茶遞到車窗外,人并未下車。
張玫玫放緩了速度,慢慢地將小電驢靠過去,面上還有些不自然,“陳、陳二叔?!?/p>
陳二叔將奶茶遞給她,是楊枝蜜露,“見著你喝這個,大概你喜歡吧?”
她在陳家就喝過這個,沒想到他看見了,便覺得面上一熱,“謝謝陳二叔?!彼椭^沒敢看他,只將奶茶接過來,冷不丁地碰到他的手,就輕輕一碰上,他的手很快地就收回去。
“回去吧?!标惗逡娝椭^,眼神愈發(fā)的溫和可親,“記得去培訓班,我給你交錢了,那邊錢不好退,你怕欠我錢難還的話,將來等畢業(yè)后尋著工作后慢慢地分期還給我就行了?!?/p>
這比不要她還能接受一點兒,至少表面上的理由充分了些——她潔白的牙齒咬著唇瓣,將唇瓣咬得嫣紅了才松開,低頭就著吸管狠狠地吸上一口咽下去后,才鼓足了勇氣開口,“陳二叔,我一定會還你的?!?/p>
陳二叔失笑,“嗯,我相信的。”
張玫玫頭一次面對十萬元的外債,而且是別人硬塞給她的,頗有種仰天長嘆的沖動,當然,當著陳二叔的面兒,她并未翻白眼,但是還得更肯定一下,手一拍自己胸脯,“我真會還的?!?/p>
“嗯,你先回進學校去?!标惗鍛B(tài)度自然,并未因為她執(zhí)意還錢還有所不悅。
張玫玫猶豫了一下,朝他擺擺手,騎著小電驢回去了,頭也不回的架式叫陳二叔看得不由搖搖頭,這還不夠呢,還不知道要回頭看他一下,還真是小狠心呢。他打開手機一看,大秘已經(jīng)將培訓班的課程表發(fā)給了他。
張玫玫并不知道他有腹誹,只想著趕緊兒地走,不能叫同校的人見著她,回去時她自然還記得往宿管阿姨里搬走主機。她對這個主機的感覺有些復雜,明明好貴個東西,人家就輕飄飄一句就好似主機就幾塊錢湊的一樣。
許是這臺主機帶給她的感受讓她明顯有些不對,連著兩天都沒上游戲,還被陳景給私聊了,問她怎么都沒來上號——
突然地,她好像對游戲失去了興趣,實在就懶得回陳景的話。等她覺得沒必要這么矯情時,才給陳景回了話,豈料,已經(jīng)顯示開啟好友驗證,她哪里還能不知道這是陳景把她刪掉了。
她氣得不輕,馬上就開了電腦,登陸了自個兒游戲號,一看好友列表里顯示的陳景那個號已經(jīng)是紅色的,也是給刪掉了好友。她臉漲得通紅,到也沒想找陳景說個明白,立即找了游戲商人要把自己號掛賣了。
商人是陳景的大客戶,不過到也沒同她過不去,直接將她的號收了,給了她滿意的價,她也脫手了。商人付錢很痛快,立即地就將從微信打給她。張玫玫當時就點了收錢,看在游戲界面好一會兒她才下了游戲,鼠標落在游戲的圖標上許久,她終于下定決心地把游戲卸載了。
有時候,戒斷好像挺容易的事?
她也不知道,反正現(xiàn)在她不想上游戲,也不想到新區(qū)再練個號,沒的意思。她雙手支在腦后,就躺在床里,明明只是個游戲,陳景也是她游戲里認識的人,也無非就是幾次游戲一塊兒打過通宵,她就是陳景的代練,雖沒給錢,給的裝備也是錢呢。
本來是銀錢兩訖的事,她怎么能奢望人家將她當成朋友呢,最好呢,他叫他爸打得半死才好!
李娜最近發(fā)現(xiàn)張玫玫有點不對,變得上進了,不光不玩游戲,竟然見天兒地去圖書館占位,還啃深奧的法條,她出門的時候還看了看天,也沒見太陽打從西邊出來呀?
不光如此,她還要去培訓班。
李娜真是震驚了,還覺得是張玫玫看開了。
張玫玫先前還有些猶豫的,經(jīng)了陳景這一事后,她覺得自己得做些什么,人總不能叫人欺負吧?所以,她給自己鼓足了勇氣去培訓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