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折磨得半死,卻還能若無其事地叫她“寶寶”。
他甚至,根本沒發(fā)現(xiàn)她失蹤了。
飛機起飛時,南語望著舷窗外逐漸變小的城市燈火,恍惚間看見十八歲的沈聿珩站在云層里對她笑。
下一秒,劇痛從肋間炸開,幻像消失,她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彌漫。
“女士?請問您需要幫助嗎?”
鄰座的男人放下手中的雜志,他敏銳地注意到她額角的冷汗。
南語搖搖頭,把臉更深地埋進圍巾里。那上面還沾著地下室霉味的氣息,是她在機場衛(wèi)生間隨便買的廉價貨。
“我沒事。”她聲音輕飄飄的,“只是有點暈機?!?/p>
許硯看著這個渾身散發(fā)著違和感的年輕女人。
她穿著明顯大一號的駝色風(fēng)衣,左手無名指有長期戴戒指的痕跡,右手卻詭異地扭曲著。
最令人不安的是,即便在26度的機艙里,她仍在不自覺地發(fā)抖。
“我是一名醫(yī)生?!痹S硯遞過一張紙巾,“你的臉色很差?!?/p>
南語接過紙巾時,他注意到她手腕內(nèi)側(cè)的淤青,那是專業(yè)捆綁才會留下的痕跡。
許硯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家暴受害者。
“謝謝。”南語把紙巾攥在掌心,卻沒有使用。
她不能留下任何痕跡,尤其是現(xiàn)在。
但只要飛機落地,沈聿珩就算把地球翻過來也找不到她了。
突然,一陣尖銳的疼痛從腹部直竄上來。南語眼前發(fā)黑,感覺有溫?zé)岬囊后w從鼻腔涌出。她下意識去摸,指尖觸到一片黏膩的猩紅。
許硯一把扯開安全帶,“空乘!這里需要緊急醫(yī)療援助!”
模糊的視線里,南語看見男人修長的手指快速解開她的衣領(lǐng)。
真奇怪,她居然在這時候想起沈聿珩的手,昨晚那雙手也是這樣解開了喬清意的衣扣。
南語感覺自己被無數(shù)雙手托起,像片落葉飄在暴風(fēng)雨中的海面上。她想起被推下泳池時的感覺,冰水灌入肺部的刺痛,麻袋纖維摩擦臉頰的灼燒感。
最痛的是沈聿珩那句“敢動我的人,就要付出代價”,每個字都像鈍刀在心上凌遲。
意識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南語聽見自己沙啞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