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的心突然泛起一絲酸澀,他定定地看了景意幾秒,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試圖喚醒她,“景意……醒醒……”
黑暗中,景意好像聽到了裴聿的聲音,她努力地睜開眼,掀開眼簾,看到的就是蹲在她身前的裴聿。
他穿著灰色的居家服,額前的碎發(fā)搭在一旁,隨意又慵懶,眼神中還帶著幾分關(guān)切。
一時(shí)間,景意竟不知道究竟是夢還是幻。
裴聿看著景意緩緩睜開眼,澄澈黑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水霧,濕漉漉的,看得人心顫。烏黑卷翹的長睫被淚水沁濕,不再根根分明。
她的眼中滿是迷茫和委屈。
她抬手,纖細(xì)蔥白的手指在快要碰到裴聿的臉時(shí)又突然頓住,手指握拳,收了回來。
“你,還好吧?”
景意緩了緩,才輕聲問道:“裴聿?”
軟糯的嗓音中還帶著哭腔,似乎有些委屈。
“嗯,”裴聿輕輕應(yīng)了一聲,“你做噩夢了?!?/p>
見景意清醒過來,裴聿從床頭柜上抽了幾張面紙遞給她,“擦擦吧?!?/p>
景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才發(fā)現(xiàn)自己淚流滿面。
鬢角、枕頭,都被沁濕了。
她接過紙巾,聲音里帶著幾分歉意,“對(duì)不起,我吵醒你了嗎?”
裴聿看著她,一雙漆黑的眸子翻涌著莫名的情緒,他淡淡開口,“沒有?!?/p>
見景意情緒緩和了,裴聿才起身回到自己的那側(cè),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無法入睡了。
身畔景意停止了哭泣,只能聽見細(xì)微均勻的呼吸聲。
她到底是個(gè)什么樣的人呢?
她不知道帶著怎樣的目的和自己領(lǐng)了證,但至今從來沒有從這門婚事中索取過什么。
她恪守著原則,處事很有分寸,從不逾矩。
言行舉止也很有教養(yǎng),但是身上好像總是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憂傷,心里藏著巨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