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答:“美國?!?/p>
錯綜復(fù)雜的情緒從池曦文眼底閃過,掀起的波瀾難以平息。半晌,他閉了閉眼,問:“主人叫什么,我需要記錄檔案?!?/p>
保姆說:“主人姓梁,不過檔案記我的電話是不是就好了?梁先生現(xiàn)在可能沒空?!?/p>
池曦文忽地抬眸,聲音冷:“他很忙嗎,連照顧寵物的時間都沒有?”
保姆似乎覺得他問話有些奇怪,但還是回答了:“是的,主人工作比較忙,白天都是我在照料貓,最近又出差去了,這情況也是剛出現(xiàn),他正好不在家。不過主人對寵物倒是好,這貓可金貴了,貓糧比我買肉還貴,住一間大屋子,之前回國都是派私人飛機單獨接回來?!睆埮窟駠u,“要我說,就是養(yǎng)得太金貴了,才會生病。”
池曦文不置可否,腦中仿佛蒙上了一層無法驅(qū)散的霧,一個名字呼之欲出——
他望向車窗外樹隙下的光,有些刺目,嘴唇動了動:“還有多遠?”
十幾分鐘后,轎車駛?cè)肫ъo的老別墅區(qū),停靠在白色的獨棟洋房前。
“球球很兇的,我都不敢碰它,它會咬人的?!北D穾雰?nèi),給了他鞋套。
池曦文彎腰穿上:“球球在哪?”
保姆說:“球球愛躲在被窩里,我平時都把門關(guān)上,不讓它進去的。”
池曦文掃了一眼裝潢古典的待客廳,道:“她會開門?!?/p>
保姆側(cè)頭:“醫(yī)生您怎么知道?有一次我到處沒找到,找了一整天,給我急壞了!結(jié)果在臥室床上趴著,跟液體似的,后來我就給門都上鎖……”
保姆喋喋不休著,池曦文只快步走到貓窩旁,看見黑貓就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立刻蹲身檢查,保姆大喊:“您小心一些!它會咬人的!”
“不會?!背仃匚膹牡暮粑鼜目匆妼櫸锏哪且豢叹推磷×?,但黑貓看見他,沒有立刻湊上來,而是盯著他看了好幾秒鐘,旋即歪過頭躲避他,豎瞳顯得冷漠。
“球球……”池曦文低低呼喚黑貓的名字,戴上一次性手套,接著從急診箱里掏出聽診器,貓掙扎了一下,被池曦文安撫地拍了拍背脊,動作溫柔克制,“別動,別怕,是我?!?/p>
顯然貓認(rèn)出了他來。
可由于某些原因,沒有像以前那樣親近他。
但也沒有傷害他。
池曦文事無巨細地做檢查,掃視一圈室內(nèi),目光突然定在桌上,而后下頜繃緊,大聲說:“球球?qū)Π俸匣ǚ圻^敏!你們不知道?那瓶花是誰買的!”
年輕獸醫(yī)的態(tài)度一下從溫和變得嚴(yán)肅,賞心悅目的臉變得冷冷的,傭人愣?。骸笆恰翘屛曳诺?,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