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序送他出去的時候,兩只狗都跟了出來,池曦文儼然像個汪汪隊領(lǐng)隊,兩只狗不顧主人只圍著他轉(zhuǎn)。他戴著口罩,甚至戴上了外出遮陽的帽子,因此顧淮序的朋友只是掃了他一眼,沒多在意。
池曦文抬眼看了,他不認(rèn)識這個人。
其實梁越有很多朋友,特別是工作上的,他都不如何認(rèn)識。
顧淮序給他轉(zhuǎn)了公賬,又報銷了車馬費(fèi)給他,表達(dá)感謝,最后送池曦文坐上車。
日光透過車窗照在薄薄的鏡片上,池曦文掐著手心的指甲,才緩緩松開。
離開梁越后,他的焦慮癥狀在肯尼亞有所緩解,啃指甲的頻率降低,可是再沒人會幫他剪指甲了,現(xiàn)在指甲還是光禿禿的很難看,甲床窄窄的,不能算是好看的手。
池曦文沒想過會在今天從別人嘴里聽說一些梁越的事——是他以前不清楚、或者說沒有注意過的事。
他看見了梁越總是出差,趕飛機(jī),太困了回來就睡,日夜顛倒和他分房,早上他醒來了,梁越又出門了。
抽空的時候梁越就抱他去洗澡然后一次做很久,末了說不了幾句話梁越會背過身去睡覺,看起來把自己當(dāng)成了泄欲的工具而不是戀人。
池曦文常常為此很難過,但又會為中間他說的兩句話有所緩解,情緒總是反復(fù)掙扎在天際與海溝之間。
汗珠從梁越深刻的眉骨滴下,落在池曦文光潔的額頭,梁越手掌扼著他白皙的脖頸說:“寶貝,你這樣好漂亮,像有顏色。”
“你是我的藥,你知道嗎?!?/p>
其實池曦文心里清楚的,梁越忙所以忽略自己,那不是誰的錯。
池曦文最終離開他,還是因為他對感情模棱兩可的態(tài)度和不忠。現(xiàn)在即便從旁人口中聽到了一些不知道的東西,池曦文也只是內(nèi)心波動,而無其他想法。
或許梁越對他是愛過的,僅此而已。
回家之前,池曦文回醫(yī)院收尾工作,臨時處理了一只兔子的腳臭問題,晚上七點(diǎn)半,池曦文到家。
“小池!!”
池曦文前腳到,李夏煜后腳就開車過來了,好在他有油卡,不用付郵費(fèi),不然連車都開不起了。
他帶了一束路邊買的小花過來,往日會帶點(diǎn)好吃的或好玩的,今天只買得起十五元兩支的路邊攤玫瑰花:“送給你?!?/p>
“謝謝,好漂亮啊,而且很香?!背仃匚慕舆^,“我去插在花瓶里?!?/p>
李夏煜搶過花瓶忙活:“我去換水!”他站在衛(wèi)生間,伴隨水龍頭的聲音道,“我不知道你喜歡什么花,就買了玫瑰?!?/p>
池曦文說:“沒什么特別喜歡的花,都挺好看的,玫瑰就很好?!?/p>
李夏煜說:“我把刺都拔光咯,不扎人了,放哪兒?”他端著擦干凈的白瓷花瓶出來,“餐桌還是床頭?”
“床頭吧,”池曦文戴上圍裙,“我做飯,你吃什么?”
“我什么都吃,你做的我都愛?!崩钕撵蠑Q開他的臥室門,高個子在他的門框底下得微微低頭,“那我進(jìn)去了?”
“嗯?!背仃匚膽?yīng)聲打開冰箱,“煮兩碗蔥油面,炒個青菜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