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我航班今天……”他輕輕推開房門,卻看見臥室里鋪滿了花瓣,他和梁越的床上躺著一個光溜的南斯拉夫美少年,羞怯地沖他喊:“l(fā)eon?!?/p>
池曦文呆住了。
美少年好像也分辨出來了,尖叫一聲一把拉起毯子將自己全身蓋?。骸澳悴皇撬?!你是誰?”
池曦文全身都在抖,他眼睛紅了,張嘴要質(zhì)問,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感刺入皮膚卻無法緩解內(nèi)心的撕裂。
美少年見他這樣,有些慌張,坐直用并不流暢的英文說:“你、你不要這樣,不要哭。我是alex找來陪leon的,我不知道他還找了你,你過來吧,有錢我們一起賺,你叫什么名字?你成年了嗎?我今天剛滿十八歲。”
池曦文如墜冰窖,不受控制地發(fā)抖,過呼吸到眼前霧氣朦朧,無法直立。
一種難以置信的錯愕感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眼前場景如噩夢般荒誕,他幾乎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是否誤解了什么。
但現(xiàn)實讓他無處躲藏。
原來梁越就喜歡十八歲的男生。自己早上走,晚上床上就換人了……池曦文一聲不吭,背上包離開,心臟抽搐的感受讓他全身麻痹。
連出租車司機都一臉關(guān)心:“你沒事吧?要不要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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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
-shelf,
straight
fire!”
“不用了?!边@次池曦文沒回過頭。
清晨,他坐在飛往肯尼亞的中轉(zhuǎn)航班上想象,如果飛機墜毀時,他沒有遺言,不會佩戴降落傘,要變成烏云底下的一滴雨,落在塵土里。
落地時,池曦文的眼睛干澀疼痛難忍,腫得像核桃一樣睜不開,鼻子都擰紅了。
安德魯教授乘車前來接機,看見他的模樣很納悶:“shawn!你這是什么傳染病,你沒有接種疫苗嗎?”
池曦文解釋自己沒有傳染病,他不想哭了,也哭不出來了,他想忘記梁越。
然后他停頓了一會兒,想起十八歲的南斯拉夫美少年,鬼知道梁越還背著他睡過多少十八歲,池曦文想起以前問他前任的話題,他從不回答。
他不寒而栗,吸了吸鼻子:“沒準(zhǔn)我真有傳染病,教授,我可以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嗎?”
安德魯教授憐憫地看著他,想抱他又不太敢,戴上了口罩向后仰說:“哦,可憐的孩子,你都經(jīng)歷了什么……”
池曦文低頭說:“沒什么,都過去了……”他戴上墨鏡,遮住腫脹難忍的雙眼,和殘破不堪的瞳孔。
池曦文那顆兩年前被梁越拾起、細(xì)心修補過的心,再一次粉碎了,裂痕比之前更深。梁越在他瀕死時拽住他,給了他第二次生命,也讓他失去了愛一個人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