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半,研討會結(jié)束散場,池曦文手心還滿是汗珠。
“不用擔心?!编嵲洪L對他說,“又不是明天讓你手術(shù),這個老王,真是傻叉啊,想打擊我們醫(yī)院,看見你年輕,故意抨擊你,別太憂慮,手術(shù)而已。我去找老鄭,你坐著休息會兒,別亂跑。等會兒帶你一起回酒店?!?/p>
鄭院長好像交代小孩一樣交代他,池曦文有些無力地點頭,坐在原位休息。散場過后,場館里人少了大半,隨即池曦文感覺身邊坐下一道身影,他抬起頭來,看見梁越的時候覺得在做夢,愕然:“……你怎么在這里?!?/p>
“談合作?!绷涸绞终拼钤谙ドw上,一身正裝筆挺,雙腿修長,他停頓了幾秒鐘,偏頭說,“談合作是借口,你今天生日,你自己在這里沒有人陪,我就過來了。剛剛我坐在你前面。文文,我看見你的表現(xiàn)了,你長大了?!?/p>
池曦文沒有對他的話做出回應,
或許以前他很想要梁越說這句話,因為過去梁越總拿他當小孩看,池曦文總在他面前控制自己,
不想顯得任性和情緒不穩(wěn),
但現(xiàn)在不需要了。
他不太禮貌地徑直起身離開,一只有溫度的手掌驟然攥住了他的手腕。
這只手大而有力,讓池曦文渾身一僵,仿佛觸動了他內(nèi)心深處某根敏感的弦,
猛地扭頭看他。梁越坐在椅子上,
黑眸深深凝視著他,
深邃眉宇間透著壓抑的沉郁,像有許多話要說,最后道:“我合作方是王教授醫(yī)院的控股人,你不必擔心下場手術(shù)?!?/p>
池曦文聽懂他話中意思,就是讓中間人介紹,
將事態(tài)壓下,用一場簡單的小手術(shù),展現(xiàn)他對疼痛管理的精準控制,以化解醫(yī)院和他的危機。
“我不需要?!背仃匚膶λ麚u頭,另一只手將他的手掌用力推了下去,動作干脆而決絕。梁越?jīng)]有用太大的力氣,怕把他抓疼了,指尖最后從池曦文的手指輕輕滑落,
像要墜落在地一樣無力。
梁越眼神痛色一閃而過,黑眸中隱匿著無法言說的情感。他很想做點什么,
但發(fā)現(xiàn)池曦文根本不需要。他對醫(yī)院的院長笑,對剛剛過來采訪的記者笑,
卻唯獨不對自己笑。
鄭院長過來的時候,看見了梁越,他瞅著有點眼熟:“這不是你男朋友嗎?”
“你好?!绷涸狡鹕硗帐?,身高的壓迫感驟然襲來。
池曦文心里一緊,干脆攔在中間:“院長,你認錯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