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好像不太適合做這行,因為他多余的善心太濃厚了些,總是反過來把自己傷害。
車上,兩人不再對話,直到梁越把車開到森林救助站。
這里的員工有豐富的處理野生動物的經(jīng)驗,告訴池曦文:“幫它處理好,等它回歸山林就好了,要是喂養(yǎng)它太久了,就會賴著不走,尤其是這種浣熊類,不要臉的?!?/p>
池曦文申請的住家,他實在不可能飼養(yǎng)這種野生動物,他留下聯(lián)系方式:“等放回山林后,你們可以給我一條信息么?”
救助站員工爽快地答應。池曦文松口氣,去一旁沖洗手臂,再用碘伏消毒傷口。
他在燈光下觀察了下自己胳膊上的抓痕,并購買了一些抗生素。
今晚回營地的話,他覺得吃個藥會相對安全。
從衛(wèi)生間出去,池曦文看見梁越低聲和救助站員工在說話,說些什么聽不清,但他看見梁越從錢包里掏出幾張現(xiàn)金。池曦文沒好意思詢問,等梁越勾手讓他跟過去,池曦文輕聲:“我們回去嗎?”
“不回去?!绷涸礁莻€換了衣服的救助站員工走,池曦文緊緊地跟在他身后。池曦文忐忑地問:“那……去哪里?!?/p>
梁越說:“車沒油了,我去鎮(zhèn)上買煙和汽油,你可以去醫(yī)院打個狂犬針?!?/p>
浣熊是狂犬病的潛在攜帶者,因此接觸后通常需要進行狂犬病暴露后預防治療。梁越當然不知道這些,他看池曦文買抗生素才起疑,問了救助站員工一嘴。
池曦文遲疑地停下腳步,看梁越走遠,連忙追上去,從背后望著他的下頜,默不吭聲地跟著他一起上了車后座。
這輛皮卡后座硬邦邦的,遠沒有梁越開過來的那輛車那么舒適。開車的是收了梁越一筆看起來挺多小費的員工。
池曦文望著梁越閉目倚靠著座椅的側臉,收回目光,忍不住再看一眼,他完全掩飾不住自己的眼神。
“有話說?”梁越掀起冷淡的眼皮,眼瞳漆黑,聲音有些倦,“你看我很久了。”
池曦文縮回目光,也不敢靠他太近:“對不起,因為我害得你沒法休息,車也沒油了。”他很自責地低頭。
“沒事?!绷涸秸f完再次合眼,仰頭靠著頭枕休息,池曦文更懊惱,坐在一旁搓自己的臉,然后無聲地垂頭喪氣。
一旁的梁越睫毛垂得很深,輕輕抖動地掀起,在視線的余光里注視池曦文。
半小時后,救助站員工開車到了一家緊急動物醫(yī)院門口停下,并召喚他們下車:“開著門的,我認識醫(yī)生,你可以去打狂犬疫苗?!?/p>
池曦文不知道直接開到了醫(yī)院,他愣著望向一旁睜開眼眸的梁越:“不是去買煙么。”
“等下去,你先打針?!绷涸绞疽馑萝?,池曦文緊張地搖頭說:“我身上現(xiàn)金不太夠?!?/p>
一劑三百多刀,他知道這得打四次,盡管他的學生保險可以報銷大部分,但現(xiàn)在身上的現(xiàn)金是一定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