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近時,李夏煜有些緊張地把池曦文拉到自己身后,微微低頭喊:“梁總?!?/p>
梁越腳步停下有一秒鐘,掃了他倆一眼,目光冰冷得有刺。
熟悉得幾乎刻在心底的香水氣息隱約傳來,叫池曦文本能地腿軟,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緊了男朋友的胳膊,指節(jié)泛白,仿佛需要借助這點力量才能維持住站立的姿勢。
所幸梁越只掃了他倆一眼便走了,直到上車,再沒分視線給他們。
好像那一眼,不過是一場意外。
池曦文怔怔的。
“怎么回來了?!鄙砼缘睦钕撵下晕⒃尞悾八皇侨獬霾盍藛?,居然才兩天就回來了,這么短?”
“他是,”池曦文轉頭,“……你的老板?”
“是,就是那個替代漢克的,”李夏煜壓低嗓音,“dfe總部剛調回來的亞太區(qū)總裁,也是我大哥……同父異母的?!?/p>
池曦文猛地抬眸望向男友和前任頗為相似的下半張臉,忽記起他提過的親戚關系,腦中轟然炸開。
車廂里寂靜得落針可聞。
池曦文一言不發(fā),睫毛不受控地在顫。
車窗外,他隱約瞥見停車場墻面上還有企業(yè)的logo,wf兩個英文縮寫下是李夏煜工作的這家全球私募股權公司的中文譯名。
dfe,風鑄資本。
是梁越幾年前跳槽的那家。
見他臉色蒼白,李夏煜低頭摸了摸他的臉:“是不是擔心影響我工作?。繘]事的,他早知道我是gay,不怕不怕,不會失業(yè)的。”
池曦文嗯了一聲。
關于李夏煜的身世,池曦文是知曉一些的。
李夏煜是家族私生子,家里有個企業(yè),而企業(yè)規(guī)模究竟多大,池曦文不清楚。
因為夏煜開的車是一輛四十多萬的奔馳c系,平時雖穿名牌,但并不夸張,而且畢業(yè)后沒有進家族企業(yè),反而進了一家外企,所以池曦文以為他家里是個中規(guī)中矩的小企業(yè),壓根沒有聯(lián)想到他和梁越長得有幾分像,竟然是這種關系!
池曦文長久怔然。只有腦海中一遍遍地回蕩著那個震撼的事實——男朋友和前任,竟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突如其來的真相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梁越這個名字在他的世界里卷土重來,猶如過境沙塵暴,他的唇微微顫抖,卻無法發(fā)出任何聲音。
入夜時分,池曦文揪著被角,在床上輾轉難眠。
他雙目凝望著昏暗的天花板,恍惚間有一雙手從背后擁抱過來,力道逐漸收緊,拆腹入骨的纏綿,熟悉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包裹住他,汗水浸透睡衣。
兩人上床頻率很高,且伴隨梁越不光彩的愛好,池曦文在整個研究生期間,都習慣于穿遮住脖頸和手臂的襯衫,社交空間被擠壓,導致他身邊朋友也極為稀少。他和前男友在這種事上的契合程度,哪怕在分手三年的今天,也會不期夢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