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聽你親口說?!?/p>
“嗯,喜歡……”
他喜歡她,他的喜歡渺茫無聲,像消失在雨中的淚水。
他的聲音很低很輕,尾音消失在了空氣中,眼皮也隨著聲音的消失垂下了。
任知昭終于等到了這句話。
可她的心卻平靜如水,全無預(yù)期中的滿意和狂喜。
相反地,心頭在抽,一下一下地,是一種類痛的感覺。
她被那種抽動壓制得不知所措,只能呆望著他。然而他閉上的雙眼,卻再沒睜開了。
是睡著了嗎?
緩了好一陣,她才挪動身體,小心爬到他身上,垂眸看他。
他真的一點動靜沒有了,看著很安穩(wěn)。
他的胸膛平穩(wěn)均勻地起伏著,她輕輕把掌心貼了上去;他的眼皮在昏暗中微微顫動,她將自己的前額貼了上去;還有他高挺的鼻梁,他微啟的雙唇……
唾液分泌過多了,她艱難地咽了咽,眼睫因為隱忍顫得快要碎掉,拍打上他的眼皮。
她不能這樣做,她不能主動。
可是她真的想這樣做,不怪任何外界因素,不怪酒精。
倘若她偷偷地吻他,就一下,他不必知道。
在她下定決心這樣做之前,她的雙唇已經(jīng)先一步貼了上去,吻了下去。
她閉上眼,小貓喝水的舌頭一般細(xì)細(xì)蹭過他溫?zé)岬拇健苘?,還有些酸,因為咬過青檸。
她曾無數(shù)次幻想過接吻,溫柔的,熱烈的,但沒想過會是酸的。
可是單方面的吻能算接吻嗎?單方面的觸碰,能算吻嗎?
巨大無形的失落感突然涌上大腦,迫使她從短暫快樂的美夢中醒來,離開那令人貪戀的柔軟,睜開了雙眼。
然后她從不舍抬起的眼皮中看到,原先他閉著的那雙眼,此刻正睜開了靜靜看著她。
世界凝滯,縮小,遠(yuǎn)離。任知昭像個被抓現(xiàn)行的小賊,僵在原地,只能直面他眼底的暗蘊,眼睜睜看著它們繞上自己僵硬的身體。
那樣安靜對視了不超過五秒,她的腰被摟住了,后腦勺被一只手掌按住,緊接著,唇上砸來一個粗暴的吻。
任子錚死死掐住那小賊的腰窩,桎梏住她的腦袋,蠻橫又堅定地吻住她,吻住曾出現(xiàn)在他妄念中無數(shù)次的那雙唇,毫無技巧,純靠本能地舔她,咬她,讓自己沾著酒氣的呼吸渡給她,不管她疼不疼,不管她舒不舒服,只是想把這么多年的隱忍都咬進(jìn)她的身體。
空氣被吻濕了,任知昭的骨頭也軟了,身體融化了,化在他的身上,他的懷抱里,雙腿叉開來跨坐在他的大腿之上,抱著他的腦袋,十指揉進(jìn)他濃密的黑發(fā),由上至下地吻他,咬他。啟開的雙唇,很快就被他濕熱的舌尖卷了進(jìn)來,貪婪地繞著她的唇齒交纏,纏到她無法呼吸。
暖氣恒溫在二十五度,室內(nèi)愜意舒心,可她卻覺得熱極了,頭腦發(fā)脹缺氧。
她推住他的肩膀,竭力挪開自己的腦袋,想抬頭去獲取一絲空氣,任子錚卻完全不放她的肌膚離開自己分毫,在她抬頭的一瞬,便狠狠咬住她的脖子。
“??!哥……嗯……”
沒想過,脖子竟會是如此敏感的地帶,被舌尖碰上的剎那,她便本能地驚叫出來,再接著,便是細(xì)碎的呻吟,連帶著下腹部,被一股熱流沖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