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瘋了?我是為你好啊,你怎么就這么不明白媽媽的感受呢?你知道媽媽聽到你受傷的消息后有多著急嗎?媽媽就你一個女兒,可你在這個事務(wù)所,三天兩頭進一趟局子,現(xiàn)在還差點把手搞廢了,那個姓許的,要真是一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睦习澹瑫屇愀蛇@么高風(fēng)險的工作嗎!”
韓婷婷跟她解釋不下去。
越解釋,在她媽那兒,都能被說成是許輕衣的問題。
她現(xiàn)在還在病床上躺著,也沒精力硬剛下去,便偷偷給肖笑發(fā)消息,說自己醒了,還讓肖笑轉(zhuǎn)告許輕衣,別把她辭職的事兒當(dāng)真,她痊愈之后,會再回事務(wù)所的。
肖笑收到消息,立刻去許輕衣辦公室,興高采烈地轉(zhuǎn)告了對方。
“許總,婷婷已經(jīng)醒了,她說辭職的事,是她媽媽自作主張的,你別當(dāng)真,等她病好就會回來?!?/p>
許輕衣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眼中先是閃過一片欣喜,又很快蟄伏下來,垂眸淡道:“她辭職的事,我已經(jīng)批了。”
“批了?可她說了那是……”
“笑笑?!?/p>
許輕衣打斷她。
“不管是不是出于婷婷的個人意愿,她這次受傷的根本原因,都是因為我,你們在我身邊越久,和我越親近,以后這樣的麻煩就會越多。婷婷媽媽想保護自己的女兒,不讓婷婷受傷害,這樣的想法無可厚非?!?/p>
她聲音很平靜,漆黑的眼底湘死寂的深潭,了無生氣。
“不是這樣的,輕衣,不是的?!?/p>
笑笑一聽她把錯全部攬到自己身上,連忙走過去拉住她,“這根本不是你的錯,真正錯的,是傷害婷婷,傷害你的人,他們就是要讓你內(nèi)疚自責(zé),讓你痛苦。你不能順了他們的意?!?/p>
許輕衣卻避開她觸碰,面色不變地說:“你以后,也不要和我走得太近,最好是換一個事務(wù)所,我會幫你介紹比我這里更合適的地方。”
“我不要?!毙ば娦欣∷?,“我不會走的,就算你趕我走,我也不會走的?!?/p>
“你要留在這里,我也不會硬勸,但我們之間的情分,到此為止,我是老板,你是下屬,朋友這種關(guān)系,永遠不會存在?!?/p>
她本來,就是情緒不怎么外露的人。
這會兒無情起來,整個人都格外的冷,那種久違的,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感,在一瞬間朝肖笑撲面而來。
肖笑心里難受死了,她覺得許輕衣心里面,絕對不是這么想到,可她嘴巴笨,說不過她,也沒有她氣勢硬,最后只能紅著眼,眼巴巴地望著許輕衣。
“出去吧?!?/p>
許輕衣冷淡地說道。
肖笑的手,一點點從她手臂滑落,最后出去的時候,又回頭望了她一眼,像舍不得離開的小狗。
酸澀像一個個的小泡泡,在心臟不斷地翻涌,許輕衣收回視線,繼續(xù)落在眼前的資料上,認(rèn)真看著。
直到很長時間過去,她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唯獨面前的紙,濕了一大片。
……
韓母一進病房,看見床頭又多了一束包裝精美的黃玫瑰,問道:“這花是誰送的?都連著送了大半個月了,婷兒,跟媽媽老實交代,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韓婷婷翻了個白眼:“你沒看見這是黃玫瑰么?”
“玫瑰花嘛,媽當(dāng)然知道,象征愛情的。”
象征愛情的,那是紅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