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開車回去?!彼f。
陸庭深:“不按時吃飯,也不早點休息,你是真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嗯?”
雖是質問,可和往日那些冷冰冰的語調比起來,陸庭深今天的聲音,格外平和,仿佛真的在關心她。
許輕衣破天荒的沒有反唇相譏,而是說:“手上有幾樁案子很棘手,挺傷腦筋的?!?/p>
“可以說給我聽?!标懲ド钇届o地說道,“我可能給不了你好的解決辦法,但能當一個傾聽者?!?/p>
許輕衣正走到自己車前,她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沒有立刻發(fā)動車子,緩緩開口說著其中一個案子。
電話那頭的陸庭深很安靜,整個過程都沒有打擾她,但隔著電話,許輕衣仿佛能聽見他平穩(wěn)的呼吸聲。
她心跳有些快。
她和他這場兩年多的婚姻,像這樣和尋常夫妻一樣,和出差的丈夫煲電話粥這種事,在以前,根本想都不用想。
許輕衣自己不會做這種事,陸庭深更不會。
他們都揚著頭,不肯和對方說一句軟話。
反而在分開已成定局的今天,彼此都不約而同地收起尖刺。
大概是因為太過清楚,失去已必不可免,所以在最后,終于放下了一點曾經(jīng)死都不愿意放下的自尊心。
“你會做得很好的?!痹S輕衣說完時,陸庭深說了這么一句,“你的認真,敬業(yè),執(zhí)著,讓你走到了今天,它們會跟著你,一起走到未來?!?/p>
她眼眶有些熱,但也還沒有到潸然淚下的程度,只是再開口時,她嗓音有點?。骸斑@是我工作以后,你第一次鼓勵我?!?/p>
那頭安靜了許久。
許輕衣不知道陸庭深在想什么。
但只是聽著他輕淺的呼吸聲,她竟然就生出一種曾經(jīng)從來沒有過的底氣。
只是這份底氣,來得太遲,也持續(xù)不了太久。
“衣衣?!?/p>
陸庭深突然開了口,唇齒流轉出她的小名。
“今天……”
“陸醫(yī)生,找了你半天,原來是一個人躲到這來了。”
趙月推開門的時候,正看見陸庭深倚著窗臺,輪廓分明的側臉微微仰起,似乎是在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