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貴妃冷著臉,轉(zhuǎn)頭去與皇帝說話,不再理會池依依。
寧安縣主看得好笑,招手將池依依喚了過去。
“你這丫頭,什么都敢說,”她低聲道,“你老實(shí)交待,心上人是誰?我給你做媒去?!?/p>
池依依眉眼溫軟,望著她笑得乖巧:“縣主這樣問,我卻是不好意思說了?!?/p>
“你就會在我面前賣乖,剛才是誰當(dāng)著大伙兒的面,說什么‘非他不嫁’?”
寧安縣主埋怨道:“你這孩子素來沉穩(wěn),怎么連這樣的話也能隨便出口,不管有沒有那人,你這么一說,以后誰還敢找你說親?”
池依依輕笑:“我不說親,正好如了貴妃娘娘的愿,省得她再找我麻煩?!?/p>
寧安縣主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你聰明,但你不該做得如此決絕,再不濟(jì)還有我替你圓場?!?/p>
池依依搖了搖頭:“方才獻(xiàn)禮時,險些連累國公府,我正過意不去呢?!?/p>
寧安縣主沒奈何道:“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但國公府也沒那么好欺負(fù)。”
池依依笑笑:“畢竟在陛下面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為好?!?/p>
寧安縣主看著她,忽然感慨:“不如你陪我去云州小住幾日?明秀必然與你投緣?!?/p>
池依依怔了下,頓時明白她的用意。
寧安縣主不放心梅貴妃,擔(dān)心她找池依依麻煩,所以想把池依依帶在身邊,遠(yuǎn)離京城這個是非之地。
梅貴妃長居深宮,總不能時時盯著一個民女,等過上一兩月,她對池依依的怨氣也就淡了。
可惜寧安縣主卻不知,池依依與梅貴妃之間夾著一個三皇子,她們之間的仇怨永遠(yuǎn)無法化解。
池依依低頭笑了下:“縣主母女相聚,我可不去討嫌,再說,我繡坊還有一大堆事呢?!?/p>
寧安縣主恨鐵不成鋼地往她腦門戳了一記:“你就光顧著掙錢,小心把命掙沒了。”
她從袖中掏出一塊牌子,塞給池依依:“這牌子你收好,若有什么事,盡管去國公府叫門?!?/p>
想了想,仍然不放心,又道:“趕明兒我給你找?guī)讉€護(hù)院,你讓他們住在繡坊,無論去哪兒都把人帶上?!?/p>
池依依握著牌子,鐵制的令牌入手冰涼,卻讓人心里格外熨帖。
“長者賜,不敢辭,我就受之不恭了?!?/p>
她笑瞇瞇將令牌收入懷中,沒再推辭。
宴會過后,皇帝興致甚濃,起駕前往御花園,眾人自然隨行。
午后日頭正曬,園中搭起綿延不絕的輕紗步障,一來提供陰蔽,二來遮擋蚊蟲。
紗帳如云霞一般在風(fēng)中鼓蕩,眾人漫游其中,透過輕紗往外望去,四處影影綽綽,又是一番別致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