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對(duì)天發(fā)誓,她對(duì)陸少卿只有敬仰,絕無半點(diǎn)褻瀆之意。
“別不說話呀,”寧安縣主推推她的胳膊,用眼神示意道,“你覺得陸停舟長得如何?”
池依依輕咳一聲:“我店中有不少女客,時(shí)??滟濌懮偾滹L(fēng)姿卓絕,俊美無雙。”
寧安縣主點(diǎn)點(diǎn)頭:“我也認(rèn)為他皮相不錯(cuò)?!?/p>
她用一種在肉攤上挑肥揀瘦的語氣道:“不過說來奇怪,京里夸他的人家不少,怎么沒人向他提親呢?”
池依依自認(rèn)也算落落大方,但寧安縣主這話讓她無言以對(duì)。
她一個(gè)未出閣的女子,與人討論陸停舟的親事,實(shí)在不大合適。
寧安縣主卻像不覺有何不妥,從盤中拈起一顆枇杷,慢慢剝了,遞給池依依。
“過了萬壽節(jié),我就要去云州看女兒,有好長一段日子不會(huì)回來,也不知再回來的時(shí)候,能不能看見停舟成親?!?/p>
池依依微訝:“縣主要去云州?”
“是啊,”寧安縣主將枇杷塞她手里,“還是你這丫頭提醒了我,天底下什么事都抵不過一個(gè)‘想’字,我想她,就該去看她?!?/p>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汁水,笑著又道:“上次去晴江繡坊就想告訴你,見你太忙才沒提起。”
池依依捏著剝好的枇杷,沒來由有些感動(dòng):“縣主肯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民女受寵若驚?!?/p>
寧安縣主掃她一眼,把帕子丟給侍女:“得了,在我面前你不必拘束,我就喜歡看你們小姑娘家每日歡歡喜喜,就像明秀一樣?!?/p>
池依依笑著點(diǎn)頭:“那我今日就跟著縣主,您去哪兒我去哪兒,縣主可不要嫌我麻煩。”
寧安縣主豎起一根指頭戳在她腦門正中:“你啊,比我女兒懂事,也比她會(huì)哄人。”
池依依認(rèn)真道:“我還沒嘗過狐假虎威的滋味,請(qǐng)縣主給我一個(gè)機(jī)會(huì)?!?/p>
寧安縣主“噗哧”一聲,捂住肚子:“你先別說話,你一說話我就想笑,別把我臉上的脂粉笑花了?!?/p>
說著,她端詳池依依一眼,點(diǎn)點(diǎn)頭:“你這身妝扮不錯(cuò),宴后游園的時(shí)候,若有小郎君找你攀談,你只管看我眼色,我替你把關(guān)?!?/p>
池依依心下感慨,寧安縣主對(duì)這事的熱衷倒是和琴掌柜一模一樣,一說到游園,總是離不了年輕郎君。
寧安縣主見她不說話,以為她害羞,朝她靠近了些,又道:“你別害臊,這種宴會(huì),可沒人只沖吃吃喝喝而來,多的是想給自家兒女相看的人家,你別怕,若有看上的,盡管告訴我,我?guī)湍愦蚵??!?/p>
池依依啞然失笑:“承蒙縣主費(fèi)心,只是我一尋常百姓,恐怕高攀不起這樣的人家。”
她并非妄自菲薄,只是前生大仇未報(bào),哪有心思顧及兒女情長。
以她目前的處境,未來是福是禍還很難料,又何苦拖人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