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你怎么不說話?阿兄剛才哪里說得不對?若是得罪了你,還請見諒。”
他宛然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樣,對著池依依低聲下氣。
池依依回眸望他一眼。
“我道阿兄怎么突然請我吃飯,原來是聽我得了陛下褒獎(jiǎng),這才有空來找我?!?/p>
池弘光怔了怔:“這話從何說起?”
“難道不是嗎?”池依依下巴微揚(yáng),開始興師問罪,“連著半月不見阿兄登門,今日一來就問我入宮之事,難道沒有那份圣旨,我就不是你妹妹了嗎?”
池弘光被她問得呆住。
他自詡長袖善舞,偏偏被池依依一通搶白,正要回嘴,就見池依依眼圈兒一紅,滴下淚來。
“這、這……”他難得吃癟,反駁的話憋在嘴里,有苦說不出。
天地良心,這半個(gè)月是他不想見池依依嗎?分明是他每次派人到繡坊,都被池依依擋了回來。
他手頭還有皇子府的差事要辦,不能天天往繡坊跑,即便有空,他也不想讓人覺得自己矮池依依一頭。
晴江繡坊生意火爆,萬一被人撞見他總往那兒跑,舊的流言沒散,又會冒出新的流言。
他完全能夠想象那些人的嘴臉,他們定會在背后說他上竿子巴結(jié)他妹妹,更有甚者,還會把以前的流言當(dāng)成真的。
若不是真的,從來不登繡坊門的池大郎,怎會突然跑得這么勤快,一定是因?yàn)樾奶摗?/p>
只要想到有人會這樣冷嘲熱諷,池弘光就更不想去繡坊露面。
他心里想著,街頭的流言任它流傳一陣也就沒了,越是在意越容易落人口實(shí)。
池依依雖然拿走了公中的管理之權(quán),一應(yīng)起居花用卻未短了他的,既然手頭不缺銀子,池弘光尋池依依的心思便淡了下來。
誰知池依依眼下倒打一耙,仿佛他找她是為了沾光似的。
他承認(rèn)自己今日是有所求,但這也不是池依依數(shù)落他的理由。
“依依,有你這樣說自家兄長的嗎?”他沉下臉,“我只是因?yàn)槟愫笕找m里赴宴,擔(dān)心你不懂規(guī)矩,想以兄長的身份叮囑一番。你這般蠻不講理,哪里像一個(gè)大家閨秀,依我看,你后日就別進(jìn)宮了,以免言行無狀,沖撞了貴人?!?/p>
池依依抬袖拭了拭淚,唇邊揚(yáng)起一抹嘲意。
“圣旨上寫得明明白白,陛下要我進(jìn)宮參宴,阿兄不許我去,是要讓我抗旨不成?”
她看著池弘光似笑非笑:“還是說,阿兄想代我去?”
池弘光臉色一變,顯然被說中心事。
“你別胡說?!彼猜暤溃笆ブ忌蠈懙氖悄愕拿?,我怎能越俎代庖。”
除非池依依病了,或是……
池依依哀婉一笑:“若我病了呢,或是遇到什么不測?!?/p>
她像是能聽到他的心聲,慢慢道:“我若不能出席,總要有人進(jìn)宮謝賞,阿兄作為我唯一的親人,可不就有機(jī)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