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長佑氣得不行,瞪了崔姒一眼,然后對著崔二爺冷呵了一聲,拂袖抬腳往前走去,不屑與崔二爺走在一起。
崔二爺:“”
他這又是招誰惹誰了?
崔二爺看了一眼將護(hù)著崔顯身后的宋柔一眼,見她一臉緊張慌亂,一時間又不知該說什么好。
最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只覺得腦袋頓頓地疼。
崔顯大約是看出了大人之前氣氛不對,小心翼翼地拽住了宋柔的袖子,跟一個小鵪鶉似的跟在她身邊。
他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錯,但好像一切的不愉快又因為自己而起。
崔家二房一路步行到了崔氏祠堂,崔氏族人也差不多來齊了。
崔姒得了北燕王認(rèn)為義妹,封她為王姬,于崔氏一族乃是大事,故而,在崔姒還未歸來之前,崔氏一族也商量好了她回來之后的事情。
慶賀一番是要的,就好比升了官,就該擺兩桌慶賀。
但眼下北燕軍正在打仗,大擺宴席并不妥當(dāng)。
于是崔氏一族商議了之后,打算將大擺宴席的錢銀送到軍中,然后自家族人便沐浴焚香,祭拜祖先,將事情告知先人,在祠堂擺幾桌,權(quán)當(dāng)慶賀。
祭拜先人之后,崔姒受了崔氏眾人的禮。
崔四爺?shù)溃骸拔遗c族老商議過了,你祖母也點了頭,日后那雅園便留給你居住,總算不辱沒了你這王姬的名頭?!?/p>
雅園,是崔氏一族建造來招待貴客的園子,其間樓閣瓊宇、房舍精美,草木繁盛,甚至還有多少外面難尋的草木品種。
上次燕行川來羨陽城就是住在此處。
崔姒自然是很滿意了:“那六娘就謝過四叔父與諸位族老宗親,四叔父也請放心,我到底姓崔,是崔氏族人,只要崔氏族人不為非作歹害人害己,但凡有事,需要我相助,我絕不袖手旁觀?!?/p>
“不過我丑話也說在前頭,若是誰敢仗著崔氏的名頭,仗著王姬的名頭出去害人傷人,我知曉了,也絕不輕饒?!?/p>
崔四爺應(yīng)承:“那是自然,六娘你的脾氣,我還是了解的,向來是非分明?!?/p>
“我先前也收到了你三兄的信,說了此事,族里的人我都敲打過了,都安分守己得很,便是有一兩個囂張的,我讓人打了幾頓,也老實了?!?/p>
相比崔家主與崔夫人高高在上,崔四爺大概因著慣著族人內(nèi)務(wù),倒是和善通情理很多。
“六娘謝過四叔父了,崔家有四叔父,真是崔氏之福。”
正是因為崔四爺能將族人管住,族人少在外面生事,崔氏一族才能在這個世道安穩(wěn)長久,將來也長久。
同崔四爺說了一會兒話,趁著族人去準(zhǔn)備晚宴的時間,崔姒與崔妘一起給崔五爺夫婦上香。
然后將事先準(zhǔn)備好的祝辭燒給他們。
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
愿他們上窮碧落下黃泉,能永遠(yuǎn)相守。
崔好看著牌位道:“我母親名喚張玉施,是西施的施,雖然說她如今已經(jīng)是姓龔,是龔家女,但我還是想讓阿姐知道她的名字,阿姐,我是不是太貪心了?”
人心好像是一個深淵,永不知足。
她以前總覺得母親能進(jìn)崔氏一族的大門,能與父親團(tuán)聚是最重要的,哪怕是頂著別人的名字,只要人是她就好了。
可如今看著上面陌生的字,心里又覺得有一些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