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我眼中揉不得沙子,那就知道,從那個(gè)時(shí)候開始,你我之間就回不去了。”
“你若是有些良心,便就此放手,各自安好不好嗎?”
“我沒有娶她!”燕行川反駁,“她只是要做皇后!她只是皇后!你才是我的妻子!”
“這有什么不同?”
“當(dāng)然有不同,皇后是皇后,妻子是妻子,既然她所求的是要做皇后,我別無選擇,只能如她所愿?!毖嘈写ㄩ]了閉眼,
“但我又想著,等她走了,等我平定了天下,燕渡也大了,我就將這些都給他,你我一起歸隱山林,只有你我夫妻,沒有皇帝皇后?!?/p>
“你應(yīng)該知曉,我燕家便是當(dāng)年的鎮(zhèn)北侯府,因著老皇帝的猜忌,被冠以謀反之名,全族被賜死誅殺,我因著在外祖家林家做客,才逃過一劫?!?/p>
“朝廷的人前來林家抓拿我,林家為了保我,是與我生得有幾分相似的同齡表哥替了我,被朝廷的人當(dāng)場(chǎng)誅殺?!?/p>
“當(dāng)天夜里,林家便起了大火,林家上下兩百余人,林氏族人整整四十三人,全部死在禁衛(wèi)軍的刀下,唯有我與清凝被林家秘密送走”
“我與清凝在逃亡之中,又與她失散,讓她落入賊人手中,一生受盡折磨,大軍攻下帝城,將她救出,她已經(jīng)油盡燈枯?!?/p>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要我遵循燕、林兩家曾約定的婚盟,娶她為妻,她要做皇后”
他沒有其他的選擇。
林氏族人足足四十三人因燕家牽連而死,更有表兄為了保他替他一死,他還弄丟了林清凝,讓她受了那么多的苦
林家的一條條人命,還有他對(duì)林清凝的虧欠愧疚,逼得他沒有第二種選擇。
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林清凝死不瞑目,含恨而終。
“我知道?!贝捩ν蝗坏?。
燕行川一愣:“你知道?”
他當(dāng)年一直不敢和她說,因?yàn)樗獣裕蛟S會(huì)理解他并且成全他,但她一定也會(huì)向他討要和離書,與他就此分離。
故而,他不敢同她說,也不肯放過她,只逼著她等他,等林清凝死了,等他平定天下,然后帶著她離開。
崔姒‘嗯’了一聲:“其實(shí)你走了之后,沈陌都和我說了,他說了你的難處,也說了你想帶我走?!?/p>
燕行川眼睛一亮:“那你那你愿意,我”
“我不愿意。”崔姒語氣微冷,“我知曉你的難處,也知曉你的別無選擇,但我不能接受的是,你選擇了對(duì)得起她,而選擇對(duì)不起我。”
“我自問與你做了十幾年夫妻,與你并肩而行,風(fēng)雨不棄,可到了最后,卻是你捅了我最狠的一刀?!?/p>
“哪怕這一刀并不是你的本意,可你捅了,這一刀我受了,便是你對(duì)不起我?!?/p>
“于我而言,便是你忘恩負(fù)義,拋棄發(fā)妻,我可以體諒你的難處,但我不能原諒你的所作所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