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年聽了這句,不知怎么的,只覺得臉更燙了。
那邊的謝瑬生死不知,這邊的男女在打情罵俏,毫不在意,可見這謝瑬是何等活該。
說起來,謝瑬此人,崔姒也聽說過幾分。
謝氏一族嫡子,因著上面有支撐門戶的嫡長兄,自小就是個紈绔,待剛剛長大,就開始混跡脂粉堆,風流之名無人不知。
逛花樓睡花魁,蓄養(yǎng)姬妾美婢,所到之處情人遍地。
有人愛他風流多情,有人嫌棄他處處留情。
前年的時候,這位謝四郎還來過一次羨陽城。
崔夫人想讓他娶崔妘,但他見過了崔姒,對崔姒一見鐘情,追著她跑了好些日子,后來回了萊州,還請了謝氏族人前來提親。
不過被許老太太直接拒絕了。
她好好的孫女,有身份有地位,品貌無雙,才情絕代,什么好郎君找不到,怎么可能嫁一個不知道養(yǎng)了多少姬妾美婢,還留連風塵的紈绔子弟。
謝氏族人還信誓旦旦謝瑬改過自新了,可沒等過三日,謝瑬一擲千金,在縹緲城獨占花魁娘子的消息就傳到了羨陽城。
謝氏族人被謝瑬打了一大嘴巴,只得悻悻離開。
不曾想,時過一年多,竟然在此地遇見了謝瑬這個浪蕩子。
“崔娘子。”謝瑬的隨侍忙是上前來求情,
“崔娘子,我家郎君雖然說話不大好聽,可到底是沒壞心的,念在是謝、崔兩家是姻親的份上,您不要與我家郎君一般計較?!?/p>
“還請這位郎君多多包涵?!?/p>
崔姒看向江辭年。
這謝瑬固然討人厭,但到底是謝氏嫡子,若是死在他們手里,恐怕麻煩不斷。
江辭年道:“你不必太過擔憂,此藥雖有毒,但卻不是要命的毒,只會喉嚨發(fā)癢麻痹說不出話來,等過了兩三天就好了,也希望他日后管住自己的這張嘴?!?/p>
隨侍聞言,再回頭看去,見謝瑬的臉色已經恢復了一些,人瞧著是沒大礙,只是張嘴的時候,嘴里只剩下啊啊聲,愣是說不出話來了。
崔姒也道:“正是,他有今日,也是他活該,怨不得別人,今日江先生已經懲罰過他了,我便不再提了,若是再有下次,必然不能饒恕?!?/p>
“我是崔六娘,亦是北燕王姬?!?/p>
若她僅僅是崔六娘,需得給謝氏面子,給崔夫人一些面子,不好將事情做得太過了,鬧得多年姻親有了裂痕。
但她是北燕王姬,要處置一個敢出言調戲她的人,那便不需要顧及了。
“此地我們占了,你們自己離開吧?!?/p>
。
也不知是擔憂謝瑬好不了還是其他,謝氏眾人并沒有離開,反而是在隔了官道的對面停留。
有護衛(wèi)仆從砍了樹木搭建棚子,打算在此處避暑休息,明日再行起程。
傍晚之時,天氣有變,天上烏云涌來,天地一片黑沉沉,大雨傾盆而下。
崔姒這邊的護衛(wèi)早早地搭好了棚子,蓋了油紙布和樹葉上去,腳下還用小樹干搭了一個離地一階高的臺面,坐在里面喝茶,任憑外面風吹雨打。
倒是隔了官道一邊的謝氏諸人,棚子棚子沒搭好,有的沒搭起來,有的還漏水,這會兒正冒著大雨忙忙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