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怎么辦,都是些老幼婦人,又沒了地,她們拿什么活命啊?”村長不斷捶著身下的稻草,“活不了了,都活不了了!張莊沒活路了!”
張利泣不成聲:“爺爺,您堅持住,一定會有人給我們做主的?!?/p>
村長緊緊握著孫子的手,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利子,你要活著出去,好好念書,考功名……當大官!當好官!你不能當曹崖,你下頭也不能出第二個張莊……你要護好你下頭的百……百……”
村長這句話終是沒有說完。他雙眼瞠得極大,帶著無盡的悔和恨,死不瞑目。
張利握著爺爺枯瘦的手,嚎啕大哭。
外頭的幾名獄卒聽見這動靜,隨口道:“死了?”
大痦子喝了口酒:“死唄,早死還少受罪呢!”
獄卒們都默認了這話。
反正那些村民沒活路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張莊”這個村子就不會存在于世界上了。
忽然,大牢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走進來一個高挑健瘦的年輕男子。
大痦子瞇眼看著:“誰啊你?”
錦風舉起一塊令牌:“奉璐王之命,提審張莊村的村民?!?/p>
大痦子還在吃菜:“有知府大人命令沒?”
“璐王的令牌難道還比不上你們知府的命令?”
“嘿,對不住了,這個牢啊,就認知府大人的命令。其它的,天皇老子來了也白搭!”
剛走進來的葉緋霜聽見這囂張的話,定睛一看:“呦,原來藏這兒了?怪不得外邊的人都說沒見過?!?/p>
陳宴也瞧見了大痦子,揚了揚眉梢,這不就是刑娘子說的那人?
“錦風?!标愌缯f,“把那個人帶出來?!?/p>
——
明鏡高懸的牌匾下,寧衡如坐針氈。
怎么辦,他根本不會審案。一腔熱血就坐上來了,結(jié)果騎虎難下。
下邊的兩撥人吵得他腦袋要炸了。
刑娘子不斷哭訴:“我女兒就是被曹寒害死的!”
知府曹崖捂著被寧衡踹痛的肚子:“世子,我兒子不是那種人啊!不要聽這婦人信口開河!”
刑娘子繼續(xù)大哭:“我去年就來告過狀,可他們根本不接我的狀子,還派人把我家抄了,警告我不許再來告狀!”
曹崖怒道:“污蔑,這簡直就是污蔑!本官何曾派人抄過你的家?證據(j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