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小勇的奧迪在荷月湖公園的拍攝現(xiàn)場停下,一眼看去,片場卻依舊忙碌,工作人員在清點器材,燈光師拆卸反光板,場務(wù)抱著一堆道具戲服來回跑。
而導(dǎo)演站在監(jiān)視器前,扯著嗓子指揮最后一場戲的拍攝。
看樣子這里應(yīng)該是拍的差不多了。
陳朔下了車,一眼便看到林悅在片場中央,換上了一身民國學(xué)生裝——白色襯衫配藍色長裙,袖口微微卷起,手里舉著一面小旗,走在抗議學(xué)生隊伍的最前排。
她扎著兩條麻花辮,臉上未施粉黛,清純得像個十八歲的少女,完全看不出是個五歲孩子的媽媽。
陽光在她臉上鍍了一層柔光,眉眼間帶著幾分倔強,面對“軍警”的槍口,怡然不懼,眼中燃燒著義憤填膺的光芒。
陳朔看得愣住,這還是我家悅悅?
他從未見過林悅這副模樣,仿佛自己又穿越到了民國,再次遇見了她一樣。如果是這樣的話在抗議人群中談?wù)剳賽?,拉拉小手,擁抱一下,親親小嘴,似乎也不是什么問題,導(dǎo)演這么拍還是有道理的,給自己淺薄了。
他一邊看一邊想,那邊林悅喊著口號,直到張導(dǎo)喊“卡”,她才松了口氣,笑著跟旁邊的群演聊了起來。
陳朔回過神,暗自一笑:先干正事吧,回去再好好欣賞我媳婦這身打扮。
陳朔走到片場一角,避開人群,撥通了華若蘭的電話。
電話接通,華若蘭的聲音傳來:“有事說事?!?/p>
“我在荷月湖拍攝現(xiàn)場,叫你的人過來吧?!标愃烽_門見山。
華若蘭說:“知道了,15分鐘就到!陳朔,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了?而且,你這人一天到晚怎么那么多事兒?”
陳朔說:“別人說我也就算了,華二小姐可是出了名的能搞事兒,從國內(nèi)搞到國外。你說我怕是有點不妥吧?”
華若蘭哼了一聲:“我搞事兒是為了搞錢,你呢?我就不明白了,彭春友怎么得罪你了?被貶到常林這窮鄉(xiāng)僻壤,你還不放過他?!?/p>
陳朔說:“那你可搞錯了,這回我可不是針對彭春友,相反是幫他在常林打開局面。他一喪家之犬跑來當(dāng)書記,本土派官僚誰服他?彭書記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突破口。他瞌睡我就送枕頭,給他反腐大禮包,他不得謝我?”
華若蘭嗤笑:“我才不信你有那么好心。不過我懶得管,咱們是利益交換。你答應(yīng)的事兒可得辦到?!?/p>
陳朔說:“想好了?說吧,啥條件?!?/p>
華若蘭聲音認真起來:“你不是收了京城的悅星傳媒么?我的條件是讓我弟弟華小天當(dāng)二股東,平時參與公司經(jīng)營決策。說白了,給他找點事兒做,別一天到晚瞎混?!?/p>
陳朔點頭:“可以。你弟弟想要多少股份,回頭我轉(zhuǎn)給他?!?/p>
華若蘭說:“不用。悅星還有些小股東的股份,我去收了。從此悅星就你和我弟弟兩個。我不指望他賺多少錢,華家不差那點,關(guān)鍵是讓他收心,不然遲早惹禍!”
陳朔掛了電話,心中暗忖:華小天最近又惹啥麻煩了?讓華若蘭非把他摁在京城,看來常林的事兒了結(jié)后,得去趟京城了。
電商賺錢不難,難的是錢怎么運用。娛樂圈是個好路子,拍電影電視劇,鬼知道花了多少?這方面華若蘭最清楚。
電話打完,片場最后一場戲也拍完了。
張導(dǎo)喊了聲“收工”,工作人員開始收拾場地。
林悅脫下戲服,換回便裝,正跟張導(dǎo)聊得起勁。
陳朔遠遠看著,這導(dǎo)演找我媳婦干啥?她又不是專業(yè)演員,總不會知道她是悅星的老板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