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愣了一下,像是被拉進回憶,嘴角微微揚起:“我們在大學認識的。他那時候挺普通的,成績不錯,但人很老實,對我特別好。我們談了三年戀愛,畢業(yè)就結(jié)婚了。剛結(jié)婚那會兒,他還挺努力,想讓我過上好日子,可后來……變了?!?/p>
“怎么變了?”曹雪明挑了挑眉,來了興趣。
林悅低頭看了眼樂兒,聲音放輕:“變得頹廢,賭博、喝酒,交了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整天不著家。那段時間我真的很失望,覺得大學里看好的那個人怎么變成這樣了??赡骋惶欤蝗挥肿兓貋砹?,像醒過來一樣,開始拼命工作,把超市盤活了,還給我和樂兒換了房子?!?/p>
眼前這個華貴的女人給林悅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仿佛此時就是很有傾訴欲。
都說女人第一眼看到一個男人,就知道和這個男人能不能發(fā)展成戀人關(guān)系。
實際上女人第一眼看到另一個女人,也知道自己和她以后能不能成為無話不談的好閨蜜。
現(xiàn)在林悅看到曹雪明就是這種感覺。
曹雪明聽得很認真,手指輕輕敲著杯沿,插話道:“他突然改變,你不覺得奇怪嗎?”
林悅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柔情:“當然奇怪。結(jié)婚后他變壞,我不明白為什么,可后來他變好,我也疑惑過。但我很快就說服了自己?!?/p>
“怎么說服的?”曹雪明問。
“因為愛呀。”林悅語氣自然,像在說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曹雪明一愣:“???”
林悅低頭理了理樂兒的頭發(fā),繼續(xù)道:“我仔細想過,不管是大學還是結(jié)婚后他變壞那段日子,他可能會賭博、敗家、頹廢,甚至跟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但在女人方面從沒出過問題,對婚姻一直是忠誠的。我家里的情況我清楚,父母看不上他,給他很大壓力。一個男孩子在那種婚姻壓力下自暴自棄,我覺得也正常。”
“男孩子?”曹雪明嘴角抽了抽。
林悅點點頭,笑得有些無奈:“嗯,他有時候很幼稚,經(jīng)常跟樂兒一起打水仗,把浴室弄得一塌糊涂。我六歲之后就不玩這種幼稚的游戲了?!?/p>
她頓了頓,眼神柔和下來,“但正是因為他對我和女兒的愛,才讓他擺脫低迷,承擔起責任。我是這么想的。反過來,我還覺得自己做得不好,在他低迷那段時間,沒能給他更多理解和幫助?!?/p>
曹雪明聽著,眼神漸漸發(fā)怔。
她這種身份,平日里聽慣了政商圈的爾虞我詐,哪有心思聽這些市井戀愛的家長里短?
她本想從林悅嘴里套點陳朔的情報,可聽完這番話,反而更迷糊了,甚至有點摸不著頭腦。
她靠回沙發(fā),瞇著眼問:“戀愛腦?林悅,你有沒有想過,是你自己帶著愛情的濾鏡去看他?也許他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悅愣了一下,隨即輕輕一笑,語氣平靜卻堅定:“女人看待自己的老公,如果不帶點愛情的濾鏡,會很可悲吧?!?/p>
這話像一記悶錘砸在曹雪明心上,她張了張嘴,竟愣是沒說出話來。
她盯著林悅那張溫柔的臉,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林悅的回答簡單得近乎天真,可偏偏又讓人無從反駁。
她甚至還有些羨慕,因為像他們這種家庭往往聯(lián)姻都是因為利益關(guān)系,愛情是什么?小女孩的幻想嗎?
婚姻里有一種愛情,曹雪明覺得這只是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