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月的半邊臉瞬間腫成了豬頭。
她呆愣在原地,剛要替自己分辨,孫嬤嬤再次發(fā)聲,提高了音量,硬生生將她涌到嗓子眼兒的話堵了回去。
“主仆一體,主興仆榮,仆狂主損。主子有主子的規(guī)矩要守,做奴婢的更要謹言慎行,守好奴婢的規(guī)矩。老奴是皇上派來負責胡小主學習宮規(guī)的嬤嬤,小主的丫鬟不守規(guī)矩,老奴可罰的?”
孫嬤嬤一雙眸子看向邢煙,眼神卻是不容置疑。
她要懲罰彩月,正中邢煙的下懷。
孫嬤嬤代表的是皇宮,她自是不能護短,立刻表態(tài)道:“謹聽嬤嬤的教誨。”
孫嬤嬤徑直走向廊道一角,指著路口的青石板沖彩月說道:“今日你便在這里跪足十個時辰,老奴要好好教教你規(guī)矩。”
彩月哪兒敢反駁,孫嬤嬤搬出了皇帝,她只有照做的份兒。
彩月按照孫嬤嬤的要求,挺直了腰板,在廊道拐角最顯眼的位置跪著。
內(nèi)院來來往往的人,一個個都瞧見了她狼狽不堪的樣子。
他們雖然不敢嘲笑她,可那種躲閃又幸災樂禍的眼神,就像耳光一樣打在彩月的臉上疼。
她雖是寧安侯府的人,可孫嬤嬤是宮里來的,她要懲戒彩月,沒人敢攔著。
彩月又氣又恨,卻無計可施。
那半張腫著的臉很痛,昨天被劉氏踢傷的腿也很痛,她跪在青石板路上,搖搖欲墜。
可每次剛晃動一下,孫嬤嬤的戒尺就狠狠地打在她的后背上。
直到她再也不敢動彈半分。
邢煙領著寶珠認真地跟著孫嬤嬤學習宮規(guī),一直到亥時才結(jié)束。
邢煙在鄉(xiāng)下長大,身體糙實,并不覺得累。
寶珠自幼是練家子,完全沒把這點苦當回事。
倒是彩月,在侯府仗著閆三庇護,沒吃什么苦,來胡府兩日,幾經(jīng)磋磨,便覺得要了半條命。
但自此,她便老實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主仆三人繼續(xù)跟著孫嬤嬤學習。
她雖嚴厲,但教習得倒是挺認真的。
邢煙悟性高,規(guī)矩學得很快,孫嬤嬤很是滿意。
眼看著教習的時間就要到了,可邢煙與孫嬤嬤之間依舊只是教與學的關(guān)系。
前世,她被幽禁青嵐居,對后宮的生活了解不深。
孫嬤嬤現(xiàn)在教導的也都只是明面上的東西,而真正受用的卻是暗地里那些潛規(guī)則。
孫嬤嬤在皇宮呆了大半輩子,能做到教習嬤嬤這個位置,她一定有自己的獨家秘笈。
邢煙真正想要學的,便是她半輩子積淀的智慧。
但孫嬤嬤為人謹慎,又不近人情,邢煙一時間找不到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