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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甩得轟隆作響,宋漫收回思緒,扭頭看向空蕩蕩的門口。
程云州走了,她知道他今晚不會再回來了。
他每次心情不好,就會去找那個養(yǎng)在外頭的舞蹈系女學(xué)生,何筱雨。
何筱雨其實沒什么特別的,相貌只算中等偏上,勉強稱得上清秀。
只一樣,她的眼角長了一顆紅色朱砂痣。
而一模一樣的位置,沈綺也有一顆。
程云州曾在喝醉時將宋漫拉入懷中,瘋了一樣吻她,手指摩挲著她的眼角,笑得諷刺又癲狂,“為什么你這里沒有一顆紅痣呢?”
她以為他只是醉了,提醒他,“云州,你認(rèn)錯人了,我不是沈綺,是宋漫……”
這句話讓程云州眼底有一瞬的恍惚,很快又歸于死寂。
“是啊,你不是她。”
他踉蹌著站起來,粗魯?shù)爻堕_自己的領(lǐng)帶,綁住了她的雙腕。
她害怕地往后縮,“云州,不要……”
程云州高高在上看著她,眼里沒有憐惜,只有嘲諷,“你是我的妻子,這是你的義務(wù)。”
其實宋漫很早就察覺到,程云州在說“妻子”這兩個字時,語調(diào)總是奇怪。
后來終于明白了原因。
這兩個字對于程云州來說是一種恥辱。
在時時刻刻提醒著他,對心愛的女人求而不得,而自己的婚姻不過是一樁交易。
這個事實像一道疤橫亙在程云州心上,歪歪扭扭,比蜈蚣更猙獰。
程云州那晚喝得很醉,等最終停下來時,發(fā)現(xiàn)她流了很多血。
他罵了一聲,似乎是嫌晦氣,拂袖而去。
宋漫一個人被扔在空蕩蕩的房間,在意識快要模糊時,撥通了哥哥宋奕闌的號碼。
后來是宋奕闌半夜趕來,將當(dāng)時已經(jīng)失血過多昏迷的她送去了醫(yī)院。
也是在那晚,她丟了和程云州的孩子。
一周后,程云州從何筱雨那里回來時,宋漫已經(jīng)出了院。
那晚的事他沒再提起,應(yīng)該是徹底忘了。
而那個孩子,隨著那晚的暴力一起,就這樣被翻篇,仿佛水過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