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上,自行車大軍沿著兩側(cè)車道浩浩蕩蕩,偶爾有解放牌卡車轟鳴而過,揚起一陣嗆人的塵土。
遠處是大片農(nóng)田與低矮的磚瓦房,依稀可見農(nóng)民戴著草帽彎腰勞作的身影。相比之下,2025年的京城高速路網(wǎng)如同鋼鐵巨龍縱橫交錯,自動駕駛車輛在專用車道上有序穿梭,道路兩旁的綠化帶里,四季花卉在智能灌溉系統(tǒng)的滋養(yǎng)下嬌艷欲滴,曾經(jīng)的農(nóng)田早已被林立的寫字樓與現(xiàn)代化社區(qū)取代。
駛?cè)氤菂^(qū),王府井大街上,國營百貨商店的木質(zhì)招牌被陽光曬得發(fā)白,櫥窗里陳列著搪瓷缸、的確良襯衫和鐵皮餅干盒,售貨員戴著藍色袖套,隔著柜臺為顧客取貨。
街道兩側(cè)的宣傳欄上,張貼著鮮艷的宣傳畫,大喇叭里循環(huán)播放著激昂的革命歌曲。
而
2025年的王府井,玻璃幕墻的高端商場燈火通明,奢侈品店的電子廣告屏不斷變換著絢麗的畫面,街頭藝人的演奏聲、游客的歡笑聲與商家的促銷廣播交織成熱鬧的都市交響樂。
車子拐進清華園,校門上方“清華大學”四個鎏金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圍墻內(nèi),灰磚紅瓦的蘇式教學樓錯落有致,實驗室的窗戶里透出老式顯微鏡的金屬光澤,學生們抱著牛皮紙包裹的書籍,在走廊里熱烈討論著學術(shù)問題。
2025年的清華校園,智能教學樓與古樸的歷史建筑相映成趣,無人機在校園上空盤旋巡查,5g信號覆蓋每一個角落,學生們手持平板電腦,隨時隨地與全球?qū)W者進行視頻研討。
“這里很快就會變樣的。”陳暮望著窗外輕聲說道。
車窗外漸漸遠去的景象,恍惚間,1979年的京城與
2025年的記憶在眼前重疊——那時的街道雖顯破舊,卻充滿新生的希望;此刻的都市固然繁華,卻承載著四十余年的滄桑巨變。
陳暮感慨萬分。
突然,陳暮意外發(fā)現(xiàn)一個bug。
自己是2003年出生,2025年畢業(yè),然后意外穿越到了1979年。
那如果到了,2003年,未來的自己還會出生嗎?
那自己是否會撞見未來的自己呢?
可目前,自己記憶里是沒有任何過去的自己出現(xiàn)的。
陳暮倚在清華園斑駁的老槐樹下,蟬鳴聲一陣陣地撞進耳膜,卻蓋不住他內(nèi)心翻涌的驚濤駭浪。
手中那杯搪瓷缸裝的涼白開早已涼透,倒映著他皺成川字的眉。穿越帶來的震撼尚未消退,這個關(guān)于時間與存在的悖論,像一把生銹的鈍刀,一下下割著他混沌的思緒。
他在樹蔭下踱步,皮鞋碾過碎石子發(fā)出細碎聲響,思緒卻飄回
2025年的畢業(yè)季——那時的他正穿著學士服在校園自拍,滿心憧憬著職場生活,怎么也不會想到,一次趕海發(fā)生的意外,下一秒就跌進
1979年的盛夏。
此刻老家的父母,或許還在上小學,扎著羊角辮、揣著玻璃彈珠,在胡同里追逐嬉戲。
而自己的“出生”,本應是二十多年后,由這對少男少女結(jié)合的結(jié)果??扇缃褡约和回5爻霈F(xiàn)在過去,就像命運齒輪里卡進了不該有的異物。
陳暮突然想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