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第1頁）

周岑垂著眼，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答：“有，但是劉老師都拒絕了，他沒有犯過錯?！?/p>

李輕鷂的目光更加真誠，就像是朋友談心的語氣：“你怎么知道的呢？”

周岑答：“無意間撞見的?！?/p>

“那些女學(xué)生中，有張希鈺嗎？”

周岑抬頭，驚訝地望著他們。李輕鷂伸手，握住她的一只冰涼的手，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不是你對我們的承諾，而是對劉懷信的承諾。我們并沒有懷疑他，但只有把一切來龍去脈了解清楚，才能更快搞清楚他為何而死。周老師，這一切，都是為了劉懷信?！?/p>

李輕鷂又給陳浦遞了個眼色，說：“陳浦是我們隊長，也是這次案件的負(fù)責(zé)人?！?/p>

陳浦沒有她那些做作的表情，只是字字千鈞地說：“我向你保證，你所說的每個字，我們都不會外泄，并且會查證清楚。你不用承擔(dān)任何責(zé)任?！?/p>

周岑的嘴唇動了動，卻不知被觸動了什么心事，眼淚掉下來。

“張希鈺喜歡劉老師?！敝茚f，“十六七歲女孩子的心思很明顯，我很早前就看出來了。她還跟劉老師表白過，但是劉老師拒絕了。”

“你怎么知道的？”

“一開始是看出來的，劉老師對所有學(xué)生都一視同仁，對張希鈺也很關(guān)心。但是高二開學(xué)沒多久，他開始回避張希鈺，張希鈺也不再主動來找他問問題求輔導(dǎo)。我和劉老師一個辦公室，那時候我就知道，八成兩人挑明了。后來我問過劉老師，他被我逼得承認(rèn)張希鈺跟他表白過，但是當(dāng)時就拒絕了，我信他。而且后面我也觀察過，兩個人確實沒有任何私下來往。”

“你和劉老師……”

周岑苦澀一笑：“不過是朋友罷了，他說他不想談戀愛?！?/p>

“為什么？”

“不知道，也許他以前在感情上受過傷害吧，又或許他有別的苦衷?！?/p>

陳浦忽然打斷她們的交談：“根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張希鈺曾與一個男人有著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你確定劉懷信拒絕她之后沒有再來往？有沒有一種可能：正是因為他們有了私密關(guān)系，所以表面上更加疏遠(yuǎn)?！?/p>

李輕鷂霍然轉(zhuǎn)頭，陳浦背靠著餐廳冰涼的金屬椅背，抄手抱胸，那雙眼沉黑冷酷。

周岑斷然道：“不可能！”

“為什么？”

“因為劉老師絕對不是那樣的人！有比張希鈺更漂亮、更優(yōu)秀的女孩子，跟他表白過，他都毫不動搖，他沒有任何理由答應(yīng)張希鈺！他每天很早到辦公室，工作到很晚回去，周末不是培訓(xùn)就是加班，他的每一天，我都看在眼里。你們真的不能懷疑他！”

陳浦得到了想要的最真實的情緒反應(yīng)和答案，低頭不語。而后他目光一斜，就對上了李輕鷂，眼中鋒芒褪得干干凈凈，顯然剛才是刻意給周岑突襲壓力檢測。他遞給她一個“你在等什么還不快上去安撫”的眼神。

李輕鷂：“……”

她有一種上班第一天，就被上級當(dāng)成工具人熟練使用的感覺。

好在周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李輕鷂安撫幾句表示理解，她的情緒很快恢復(fù)平靜。

“對了，還想問一下，你知道張希鈺死前，和班上哪些同學(xué)玩得好？我們也想找他們聊一聊?！?/p>

——

吃完飯，周岑把陳浦和李輕鷂送到下午詢問用的一間會議室，讓他們稍作休息。

帶上辦公室的門時，周岑恍惚了一下，她好像又聽到了那人的嗓音，就在耳邊。

“周老師，這是8班的歷史卷子，我給你帶過來了?！?/p>

周岑吸了吸發(fā)酸的鼻子，走在樓道里，用力向后甩了幾下胳膊，步子走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