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不是說最快一周出院嗎?現(xiàn)在也沒差幾天,傷口也開始愈合了,不礙事。我不亂動,也不干活,到哪兒都趴著,就在旁邊看你們查案,和住院沒差別?!?/p>
“你真覺得,沒你我們破不了這個案子是吧?”
陳浦盯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你們一定能破。但論對這一系列案子,還有對謝新蕊這個人,只有我和李輕鷂,了解最深最全面。而且我總是知道李輕鷂在想什么,她也知道我會想什么。我在場,說不定哪個關頭就能幫上忙了?!?/p>
周揚新說不出話了。
就在這時,周揚新的手機響了,一看號碼,他神色一正,走去病房外無人處接起。過了一會兒,他快步回來,難掩激動,走到陳浦身邊,俯身耳語:“云南警方傳來消息,有李輕鷂的下落了!她可真是好樣的!”
“她做了什么?”
“你看群里?!?/p>
他們的工作群里,已發(fā)出最新進展通報——
原來,今天一早,云南高速路上的一名環(huán)衛(wèi)工人,撿到了一個布娃娃。原以為是別人從車里隨意丟棄的,可工人無意間把娃娃翻過來,背后竟寫著兩個血淋淋的字:報警!
……
李輕鷂當時要是往窗外丟別的個人物品,一是容易引起謝新蕊的注意;二是就算環(huán)衛(wèi)工人撿到了,八成也會當垃圾收走。因此,當她看到前排座椅袋子里的礦泉水,再摸到口袋里屬于喬安然的那個娃娃,心生這個計策。
她先借口胸悶讓謝新蕊開窗。而后,用嘴咬開礦泉水瓶蓋時,李輕鷂故意磨蹭了一會兒,同時趁機把手指咬破,與謝新蕊說話的同時,在娃娃背面迅速寫字。她特意把娃娃舉到謝新蕊左邊臉旁邊,“不慎”掉出窗外,又迅速用福利院殺人的話題,轉(zhuǎn)移謝新蕊注意力。不過當時就算謝新蕊察覺到,也不大可能停車倒車,去撿娃娃。
……
果不其然,撿到娃娃的環(huán)衛(wèi)工人嚇了一跳,還把娃娃送到鼻子前聞了聞,結果還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趕緊報警。
當?shù)鼐揭哺杏X蹊蹺,本著負責任的態(tài)度,立刻檢驗了血液里的dna。這一對比,就跟湘城的一名在職刑警李輕鷂對比上了,第一時間知會湘城警方。
陳浦把群里那幾張娃娃正反面的照片,反復看了一會兒,說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大概是既欣慰,又心疼。他的女朋友是真能耐??伤矡o法想象出,在謝新蕊這樣冷血精明的連環(huán)殺手的眼皮子底下,在高速行駛的汽車上,李輕鷂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目光,又落在另外幾張高速公路的照片上,路牌上清楚標著臨滄、紅河、普洱等地名。
她們在往云南的南邊開。
“我知道謝新蕊想去干什么了?!彼f。
“去干什么?”
陳浦放下手機,一邊扣警服扣子,一邊說:“其實所有這幾個案子,說到底,是兩個女人的復仇計劃?!?/p>
周揚新是搞犯罪心理的,一聽他這么說,心有戚戚然:“沒錯!”
“雖說她倆到黑黎峰后,才開始結盟行動??删臀宜?,兩人也算是……”他頓了頓,用了個不知道是否恰當?shù)某烧Z形容,“肝膽相照,生死與共。在她們倆主導的這整盤殺局里,現(xiàn)在只剩一個該死的人,還沒死?;蛟S是因為向思翎之前沒徹底狠下心,又或者是她想讓李美玲活著慢慢折磨。但現(xiàn)在,向思翎已死,李美玲自然也沒必要活在這個世界上。謝新蕊去替向思翎,和她母親做了斷了?!?/p>
周揚新心中情緒翻騰,沉默不語。
——
天一點點黑下來。
李輕鷂走在謝新蕊身后,腳下是崎嶇不平的土路。她聽著謝新蕊和那高壯男人的交談。
“美女,你是?”
謝新蕊笑笑:“電話里說過了,向思翎的本家姐姐,我姓謝?!?/p>
權哥也笑瞇瞇的,可依然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說:“她姓向,你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