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里。
溫以棠睡了一覺從未有的舒適跟踏實(shí)。
醒來便找人借了紙跟筆寫了一封信準(zhǔn)備寄回家去,告訴家里她已經(jīng)決定放棄這段婚姻的事。
她還是沒有說下鄉(xiāng)知青的事情。
她想要自己靜靜。
準(zhǔn)備出門將信寄出去,把紙筆還給一旁等著招待所老板的兒子時,就遇到了孟行舟,他臉色十分不好看,身側(cè)還是跟著一個許安安。
“行舟哥,我就說以棠姐沒事吧?!?/p>
“她有自己的朋友在照顧著呢?!?/p>
明明是輕飄飄的兩句話,卻點(diǎn)燃了孟行舟心里那一點(diǎn)無名火和一晚上的懷疑。
朝著溫以棠手腕狠狠抓著,也不顧自己手上的力道重不重。
“溫以棠,你昨晚上堅(jiān)持要出門,就是為了來招待所跟這個男人在一起鬼混,你知道你自己要結(jié)婚了嗎?”
招待所老板的兒子有些尷尬:“同志,你誤會了,我只是借給她紙筆?!?/p>
孟行舟笑了一下。
“紙筆?”
“怕不是在床上借的?!?/p>
昨天溫以棠罵的那句話,還是以回旋鏢的方式讓孟行舟打了回來。
招待所兒子搖搖頭,直接走了,不想摻合這兩口子的事,倒是溫以棠有些不好意思,今晚怕是要換個招待所了。
等人走后,溫以棠甩開了他的手。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么惡心嗎?”
孟行舟:“惡心?”
“我說你為什么不在原地等我,原來是跟一個陌生男人在招待所一晚上,你又算什么好東西?!?/p>
等他?
溫以棠想起來了很多很多次的等他。
等他下班,卻因?yàn)樵S安安想吃一家特別遠(yuǎn)的包子鋪,他連聲招呼沒打,她在門口等了一晚上,差點(diǎn)被小混混欺負(fù)。
等他買電視機(jī)回來,卻因?yàn)樵S安安一句一個人在家里寂寞,她滿心歡喜等了一個月的電視機(jī)被落了空,他送給了許安安。
等他將廠里發(fā)下來的布票帶回來做新衣服時,許安安再一次說自己過生日很久沒有添置新衣服了,所有的布票都落在了許安安的手里,孟行舟忘記了,她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穿了三年。
這一件件,一樁樁,她等到的是苦果。
難不成要她昨夜又在雨里傻傻等,等一個從別的女人家出來的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