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車廂里被鋪了一層厚厚的被褥,坐了好幾個時辰的硬板驢車常秀娟的屁股早都坐硬了,剛一沾上綿軟的被褥她舒服的都想趴在上面好好的蹭蹭。可早已經(jīng)習慣膽戰(zhàn)心驚的女人最終只敢抱著包袱窩在車廂一角,多一點兒的地方都不敢多占。
“你若困倦了便躺下睡,咱們還要走很遠的路呢。還有那食盒里備了些點心,水囊在邊上,你餓了渴了便隨意取用?!庇喔O崎_車廂布簾探進來一顆頭,見小娘子只縮在角落安安分分的小模樣他就只想把她扯進懷里揉揉捏捏,好好疼寵她一番才好。
又是看肥肉的眼神!常秀娟對上余福的雙眼后背就直發(fā)涼。世上怎會有如此眼神?瞅的人肝膽俱顫!她不是要被人殺了做肉包子吧?
想起肉包子她的口水就有些泛濫,雖從沒吃過但曾聞過那香味,至今仍讓她念念不忘。
余福舔舔干燥的嘴唇,讓自己別再看了,不然把持不住在車廂里把她辦了就委屈她了,好容易才娶到的娘子必得好好的寵著。想到之前看見她滿手的傷痕他退出車廂給了馬屁股一鞭,“架——!”
常秀娟瞄了一眼離她一臂遠的木質食盒,食盒上雕花精美看上去價值不菲。
她沒敢碰??s在角落隨著馬車的晃動她又恍惚的閉上眼睛。
天色暗了下來,彎彎的一輪月牙掛上了樹梢。余福不再趕車,只讓識途的馬兒自顧自走著。
余福點了根明燭,翻出燈罩展開罩上端進車廂。常秀娟眠淺,四周一有響動她便會驚醒。所以當他掀開布簾那一瞬間她也醒了過來。
四周本是一片昏暗,余福端進來的燭光突的照亮一切。
“吵醒你了?!苯柚鵂T光余福對上了一雙黑亮的眼睛,圓圓的甚是可愛,他忍不住輕笑出聲,“你若再這么盯著為夫,為夫便不吃東西顛肚改吃你吧?!?/p>
常秀娟不懂他話里意思,只不敢再看他。
余福又笑了,“你想看便看,為夫喜歡被你看?!?/p>
常秀娟低著頭,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心想這人怎的這般無賴,才見一面便油嘴滑舌昏話連篇。
“你怎么沒吃?肚子不餓嗎?”余福打開食盒便看見里面碼放整齊的糕點一塊兒沒少,取出一塊塞進嘴里又拿了一塊遞給常秀娟。
常秀娟聞見了糕點的香甜味兒,視線自然也被勾了過去。
被做成花朵樣的點心白白胖胖,上頭泛著一層油光,點心中間還點了顆紅點兒。她偷偷咽口水。而此時肚子應景的悲鳴了一聲,婉轉而綿長。
“噗嗤——”余福笑噴了,好在他嘴大吃的也快,在笑噴前點心早已經(jīng)咽了。
常秀娟紅透了一張臉,就連耳朵尖兒都上了色。她撇開臉,讓人看了笑話她囧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余福見常秀娟小嘴不自覺的嘟起顯然是不太高興了,連忙收起笑臉一本正經(jīng)的把糕點塞進她手里,“快些吃吧,本就是給你準備的,我倒是借了你的光才有這可口的點心吃?!?/p>
常秀娟手里拿著點心,小小心的遞到嘴邊咬了一口。香、酥,里面還有甜甜的糖餡,她從未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不由得多看了兩眼也越發(fā)吃的小心翼翼。
余福看著常秀娟的側臉隨手又拿塊兒點心填進嘴里大口咀嚼,人都說‘秀色可餐’,他現(xiàn)在知道了這餓的就不是同一個地方。
將將吃完了一塊兒,常秀娟手里又被塞了一塊兒。那只擦過她指尖的溫熱的大手害她差點沒拿住那塊兒點心。
“我、我飽了”這樣的美味如此奢侈,能細細吃上一塊兒她已覺得滿足,若再多吃便是沒有自知之明太過貪心了。
“那么一小點兒哪能飽?快些吃,食盒里還有剩余管你夠。”余福盤膝坐著,車廂里因他的加入顯得更小了些。
常秀娟擎著點心想再客氣一番,可剛張開了嘴那手就自動把點心送了進去讓她自己都驚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