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男人攬腰抱起的常秀娟呼吸一窒,驚呼仍被她壓在喉嚨里,兩只纖細的小手緊抓著余福的肩。余福的兩只大手鉗在常秀娟不盈一握的細腰,輕巧的將她放在了地上。
倆人對望著。余福笑的肆意。
失措的常秀娟推拒著他,她從不知道自己的心臟竟可以跳的那樣厲害,像是要跳出喉嚨撐破胸腔一樣劇烈。
“大哥你回來啦!”一道清亮的聲音突兀的出現,隨之而來的便是從敞開的大門里走出的一抹身影。
余福側身回頭,而他這一移動,便露出了被他的身軀遮擋嚴實的常秀娟。
她抬頭看向來人。
夜已黑,月光朦朧,即便房檐下有幾盞點亮的燈籠她還是看不真切。
來人走近了些,不吝嗇的展開一個大大的笑臉,漏出一排白牙,“這便是秀大嫂吧?”
秀?大嫂?常秀娟耳根紅透,抬頭看看他又看了看余福,兩只小手絞在一起顯露出她的緊張與不安。
“恩。”余福隨口應道。然后他抬手推了下弟弟的腦袋,讓他稍微離遠些別嚇到人,“去!把馬車牽到后院,再給它填些草料?!?/p>
“哦?!眮砣瞬簧跚樵傅拇饝耍趾鋈坏皖^湊近了常秀娟,“小嫂子我是余祥,在家排行老三,你叫我名兒就行?!?/p>
常秀娟急退了兩步,她看清了,這個人長得很像余福,只是在年齡上似乎比他年輕許多。
余福伸手進車廂,把常秀娟一直抱在懷里的包袱拎出來遞給了她,“三弟他就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你莫怪。”
“我都十八了!”余祥有些氣呼呼的駁了自家大哥一句,他都是有媳婦的人了才不是沒長大的孩子!心里念著,他禁不住又多看了常秀娟幾眼。天黑看不清也不影響他過過眼癮嘛。
“你二哥呢?”余福見弟弟杵在原地就盯著常秀娟看,抬腿又輕踹了他一腳,“趕緊把馬牽屋后去?!?/p>
余祥反應快,躲過余福踢過來的大腳扒著下眼皮朝他哥做了個鬼臉,“二哥新得了一本醫(yī)書正饞呢你說他能在哪兒?”
余祥牽了馬往屋后走去。
他們兄弟關系真好,只看余祥那活潑的性子就知道他被養(yǎng)育的有多好。此時周圍靜下來常秀娟才回過神打量起余家。房子,很大。占地,很廣。這是常秀娟第一眼的印象。只看那高聳的院墻四下延伸,已經足有她家的六七倍大。
余福領著她走上臺階,走進了大門。跟在余福身后,常秀娟如第一次進城的村婦一般看花了眼。二進的青磚瓦房讓只住過土胚房的她都數不過來這里究竟有多少間屋,又能住進多少人。
“這是前院,我們家世代行醫(yī)前院基本做了醫(yī)館,”余福放緩腳步一間間房屋指給常秀娟看,“前院是正房七間,現下空置。兩側耳房各五間,東側兩間藥房、一間煉藥房、一間廚房、一間雜物,西側是醫(yī)館”
常秀娟腳步沉重。走在左側廂房外廊,借著皎皎月光和院子里的燈籠光線,所見的一切全是她曾經想都不敢想的景象,院中遍是還未冒出新葉的叢枝,還有幾棵大樹。
“今日天黑了,等天明我再領你好好看個仔細?!庇喔K聘惺艿剿牟话玻澳闶俏业钠蓿@里以后就是你的家,安心住下便是。”
里院規(guī)模更大,格局雖與前院相仿,但在造型裝潢上卻比前院明顯精致許多,院子也比前院大了差不多一倍。后院院中是規(guī)劃齊整的花壇,里面種了不少植物。前后院外廊由抄手游廊連接著,而后院的正房、廂房的外廊、抄手游廊和垂花門共同構成內院的環(huán)形通道,這樣不僅可以避雨雪夏日炎炎更可乘涼。
后院正房的正中間大門敞著,里面不知點了多少明燭,將屋里照得如白日般明亮。
“二弟喜歡看書,光線暗了傷眼睛?!庇喔L冗~進屋里,一抬眼便看見了斜靠在敞廳貴妃椅上專心看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