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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夜晚,難以入眠的人不在少數(shù)。
就比如:
在營地里苦練武藝的尹修,汗水打濕了他的衣衫。
趙恬正招待著來套近乎的大臣,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
林亦遲專注的記錄著天幕里的重要信息,奮筆疾書。
而許文,為了多賺些銀子給娘親抓藥,正在熬夜抄書。
……
許文的娘親———沈驕,看兒子臥房的燈光熄滅后,又等了一會,才吃力的從床上爬起。
她支撐著虛弱的身體,緩慢來到桌前,拿起剩下的紙筆,開始書寫一份如泣如訴的狀書。
紙上的字跡,橫畫如游絲牽,豎畫若修竹立雪,讓人看了不禁拍案叫絕。
「叩首陳情:
民婦沈驕,本為清白人家之女,經(jīng)三書六禮嫁與許意之為妻。
十余年來,操持家務(wù)、侍奉公婆,雖無功績,卻也無過錯(cuò)。
豈料夫君竟為妾氏許如煙,做出寵妾滅妻之舉,其罪有三,懇請都察院明察:
……
民婦育有一子,名為許文,年方十四,乃夫家正經(jīng)繼承人。
民婦今觀天幕,驚覺我兒日后竟是太子殿下的下屬,心中憂慮難安。
唯恐許意之念及私情,暗中加害我兒。
民婦上無父母可依,下唯幼子可托,若都察院不為我等做主,民婦母子唯有葬身虎口啊!
……
」
寫完后,沈驕疲憊的放下筆,狠心咬破大拇指,在狀書上按下血印,然后將狀書貼身收好。
她拿起桌上干巴巴的饅頭,配著冰冷的茶水慢慢咀嚼吞咽,積攢著體力。
準(zhǔn)備抓住這個(gè)機(jī)會,最后放手一搏。
身為許意之的枕邊人,沈驕很清楚他到底有多冷血無情。
觀看過天幕內(nèi)容后,即便他一時(shí)認(rèn)不出自己兒子,但為了以防萬一,他不可能沒有任何舉動。
而今晚,就是她逃出去告狀的最佳時(shí)機(jī)。
如果錯(cuò)過,恐怕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