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擠一塊睡總好過吹一夜冷風(fēng),季真言當(dāng)然欣然接受,他剛準(zhǔn)備腆著臉去蹭個帳篷,謝鈺突然走過來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對那些人笑著說:“不用了,讓他跟我擠一個帳篷吧?!?/p>
眾人的臉色頓時有點(diǎn)復(fù)雜,尤其是丹妮絲,她怔愣在原地,臉色可謂精彩紛呈。
謝鈺身上濃郁的香味讓季真言心跳如鼓,他說話的時候,磁性的聲音就落在季真言耳邊,他心里咯噔一聲,直覺今天晚上要發(fā)生點(diǎn)什么了。
完了。
謝鈺在外面跟朋友聊完天,準(zhǔn)備回帳篷里睡覺,手指剛觸碰到門簾,還沒掀開就嗅到一股撲面而來的煙味,他眉頭擰緊,拉開門簾就看見季真言躺在帳篷里,翹著二郎腿,一邊抽煙一邊打游戲。
謝鈺看得腦門青筋直跳。
季真言看見謝鈺僵硬的臉,他立刻把指間冒著紅光的香煙煙頭捻滅在一旁的地面上,弄完后,季真言拘謹(jǐn)?shù)幕仡^看著他,有點(diǎn)語塞:“呃……”
“你有病嗎?你難道不知道野營時在帳篷里抽煙是很危險的嗎?”謝鈺怒瞪著他,他發(fā)火時幽藍(lán)色的眼眸閃動著精光,讓人打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季真言咽了下口水,小聲地說:“不好意思?!?/p>
他認(rèn)錯的樣子極為誠懇的,一雙大眼睛眨啊眨的,簡直我見猶憐,讓人不忍責(zé)備。謝鈺撇過臉,盡量不去看他,季真言的模樣本就長得很可愛,認(rèn)錯的時候容易讓人產(chǎn)生錯誤的判斷。
謝鈺不理會他,鉆進(jìn)帳篷的門簾拉鏈拉好,背對著他脫下外套放在一邊。帳篷的空間本就小,謝鈺又生的腰細(xì)腿長,兩個大男人擠在帳篷里,彼此的呼吸都近在咫尺。
“你都收拾好了嗎,我關(guān)燈了?”季真言手按著燈的開關(guān)說道。謝鈺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黑色顯瘦,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精壯的體格,寬闊的脊背讓季真言瞬間聯(lián)想到倆人在床上的經(jīng)歷,他得趕緊把燈關(guān)了,要是謝鈺看見他臉紅的樣子,倆人得多尷尬啊。
季真言的打算是好的,可謝鈺不這么想,他疑惑的轉(zhuǎn)過腦袋看著季真言,他還穿著早上來時的那身衣服,連外套都沒脫,“你準(zhǔn)備和衣而睡?”
季真言看了一眼裹的嚴(yán)實的自己,媽的,他都跟謝鈺負(fù)距離接觸了,還裝個屁的貞潔烈男啊,季真言二話不說翻身坐起來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往旁邊一扔。
謝鈺有潔癖,看見季真言這狂放不羈的樣子他感覺有一股火在體內(nèi)亂竄,緊鎖的眉頭能夾死一只蒼蠅,“你平時在家也這樣嗎?你在學(xué)校也這樣?”
季真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這人抽什么風(fēng)???吃錯東西了就找個地兒竄去啊,跟他這兒鬧什么勁兒啊,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要是換以前,季真言早就隨口罵一句,“看不過去就把眼睛挖了”,可是現(xiàn)在他不能這么說,他喜歡謝鈺,他是要追人家的,不能給被追求者造成不好的印象。
兩個人在一起嘛,就是要互相理解和包容的,季真言一邊在心里寬慰自己,一邊把自己的外套撿起來,放回自己的背包里。
他還沒躺回去,帳篷里的小燈猛的被謝鈺熄滅了,眼前的視線漆黑一片,季真言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壓下心里想打人的沖動。
謝鈺跟個幽靈一樣,動作輕飄飄的就躺下睡了,季真言還在黑暗中摸索自己的位置,他手一通亂摸,摸到了謝鈺的腿,季真言沒法丈量他腿的長度,但是上面?zhèn)鱽淼臏囟群土α扛卸甲屓肆w慕。
季真言心里有些嫉妒。
“嘖。”謝鈺無語的把腿從季真言手邊挪開,探著身子將帳篷的小窗簾卷了起來,今天的天氣非常好,白天艷陽高照,晚上月朗星稀,森林中的空氣清新冷冽,照進(jìn)林間的月光都格外清澈明亮。
一個小窗口容納進(jìn)的月光便足以照亮全部視野范圍,季真言跪在身下的軟墊上,借著看清了月光下謝鈺的樣子,白瓷的臉映著月光,五官清晰俊朗,渾如雕塑。
他的五官太深邃了,幽藍(lán)色眼眸中閃動著異樣的光芒,像冷月下的藍(lán)寶石,讓人直覺得疏離與冷漠,季真言呆愣愣的看著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他甚至產(chǎn)生了身邊這個人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錯覺……
他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謝鈺將手臂枕在腦后,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看什么呢?這么入迷?”
他的呼喚讓季真言回過神,他收起縹緲在云端的思緒,像個小姑娘似的畏畏縮縮的爬到謝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