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提了,過年那段時間吃席,他們凈給我敬酒了,我連一筷子菜都吃不上?!?/p>
“你不是說我小叔會幫你擋酒嗎?”
“就他那酒量還幫我擋酒,凈給我丟人!”祁臻一說話,那胡子跟眉毛都一塊飛舞,“對了,我聽說你最近跟朋友合伙盤了個樓?”
祁衍抿了一口湯,沒敢看他爸,模模糊糊地應(yīng)了一聲。
沒想到祁臻沒生氣,而是教導(dǎo)祁衍:“年輕人干勁大,有想法是好的,但是遇到問題了,你們幾個股東要商量著來,畢竟有些決策得跟合伙人一起解決,如果問題解決不了,就來問你爸。還有啊,我不在乎你做什么生意,你只記住一點啊,不許干犯法的事,聽見沒?”
“嗯,我知道?!?/p>
“賠錢不焦,賺錢不燥,心態(tài)要好,你第一次做生意,如果賠了很正常,就當花錢買教訓(xùn)。”
“哎呦,爸,我第一次做生意呢,你就別老說賠本,盼著我點兒好行不行啊?!逼钛車@氣。
“我告訴你啊,無論做什么,都要提前做好最壞的打算,”他指著祁衍說,“你小時候就沖動,做事不考慮后果,上學那陣就沒讓我安生過。”
“那老師叫我找家長,你不是也沒來嗎?”祁衍頗委屈地嘟囔著。
祁臻的臉瞬間一僵,心里酸澀無比,為了保護祁衍,他在外人面前做出的樣子是不管不問,也不讓祁衍在自家公司學習經(jīng)商,甚至逢年過節(jié)的祭祖,祁衍也不能去,在外面更不能提自己是祁家人。
祁家人勢力又自私,就連祁臻也是當年祁家權(quán)利的犧牲品,他很怕自己的兒子也走上這條路,所以拼盡全力、耗盡心思保護他,卻忽略了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導(dǎo)致唯一的兒子活得像個私生子。
祁衍三歲的時候就離開祁家去外面住了,劉媽作為保姆跟著去照顧祁衍到十四歲,直到祁衍能一個人生活,才重新回來照顧祁臻。
“明年你就可以跟爸一起過年了。”祁臻飽經(jīng)滄桑的眼睛滿是愧疚。
祁衍猛地抬起頭,黑色如水的眸子滿是難以置信,驚訝出聲:“啊?真的?”
他每年都是一個人過年,連他自己都忘了他有多渴望和家人一起過年,想在這萬家團聚的日子,和父親一起守歲,迎接新的一年。
“嗯,但是今年暑假你還得在那套房子里過?!?/p>
“這個沒事兒,只要咱爺倆能一起過年就行,我還想著今年暑假去哪兒玩呢,哈哈哈哈。”
“要不要去國外玩啊,好好放松一下,你不是有一個朋友,跟你一起玩到大的那個叫什么來著?!?/p>
“季真言?!逼钛苄χ嵝选?/p>
“對對對,哎呦,我都兩年沒見這小子了吧,之前不是聽你說,他爸給他送美國讀商學院了嗎,我也想讓你去,你就是不去,”祁臻抱怨地說,“只要你爸我身體還好,等你畢業(yè)了,看看想做什么就去做,但是你可玩不了幾年了,早晚要學著經(jīng)商,你看要不你就去美國找他玩……”
“爸,你說什么呢,這話可不好聽昂,趕緊收回去,”祁衍抬起頭,嚴肅地駁回祁臻的話,“再說了,聽說季真言在美國出了點兒事,今年不是回來了嗎,年后回不回美國還不一定呢?!?/p>
祁臻忽然湊上來,伸手摸了摸祁衍的臉。
祁衍給他摸得一愣。
“小劉啊,”祁臻皺著眉,有些緊張,劉媽趕緊從書房走出來,“來來來,你摸摸,衍衍是不是在發(fā)燒?”
劉媽把手在圍裙上擦了兩下走過來,手在祁衍額頭上摸了兩下,“呦,還真是有點燒。”
祁衍來之前確實感覺腦袋有點昏,不過跟他爸聊了會兒天感覺精神好了些,就沒太在意。
“你那個酒吧什么時候開業(yè)啊?”
“就明天晚上八點?!?/p>
“你這發(fā)燒了還能去嗎?”祁臻關(guān)切地問。
“我這就是有點低燒,吃點兒藥睡一覺就好了,明天我不去不合適,”祁衍轉(zhuǎn)過頭,眼角微紅的水潤雙眸蒙上一層我見猶憐的水霧,他對劉媽說:“劉媽你幫我拿點藥吧?!?/p>